等到全京城都被墨珩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能找到人后,墨珩每日的心情已经降至了冰点,他暴虐的想杀人。
他不明白,云浅到底是怎么做到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步军统领衙门已经被他盘问了个遍,也依然没有找到有独身的年轻女子出城。可既然她没离开京城,那为何他在京城寻不到她?
不得其解,求之不得。
墨珩现在每天的气压低的跟珠穆朗玛峰似的,在他身边的侍卫和侍候的人每天都战战兢兢的,一点错都不敢犯,真是连大气不敢喘,生怕撞枪口上了。
他们个个心里无不念叨着,云浅姑娘你赶紧回来吧,祖宗欸,再这样下去,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墨珩感到痛苦的同时,才知道,青玄阁阁主身死被丢到乱葬岗的事情,早已传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云浅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也算是一战成名了,人人都在暗中探讨,是哪位英豪有这样大的手笔?
虽然青玄阁向来与摄政王府势不两立,可没人觉得是摄政王干的,因为他们知道,摄政王若是出手,哪里会只是死个阁主这般便宜了他们。
外界的讨论墨珩不关心,墨珩只关心此事是不是云浅干的,毕竟根据第二天发现尸体的时间,与云浅走的时候可以吻合。
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就是云浅那个小女人干的,可她到底是不是青玄阁的人?
可她若是青玄阁的人,杀掉她们阁主是出于什么动机?恨意?
可若她不是青玄阁的人,最初来到他身边接近他又是为了什么?
她没有偷他的情报,没有给他下毒,唯一一次下了药就是为了逃离他。那她接近他干嘛?专门来骗他的身骗他的心的吗?
墨珩不解,有这么荒诞的事吗?况且,是有规定骗完了,就得走吗。
她的身份太过扑朔迷离,他简直无从查起,他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连她的名字,
他都不知是真是假。“晓看天色暮看云……”他又想起了当初他握着云浅的手提笔写下的诗句。可到头来,终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
流水行云本是无情,但流水东西也终有相逢时 ,行云无定也犹有入梦时。可薄情之人的情意,比流水和行云还要浅薄,竟忍心生生别离。
想到这,向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摄政王殿下都不禁苦笑,随即喉中泛起一股腥甜……
但他不会放手,他不想放手,他下令派人接着找,京城找不到那就往南找,往北找。
就算是搅得满城风雨,他也要把云浅找到,说好要一直待在他身边,又怎能说话不作数。
——
墨珩不会放过任何信息和可疑之处,他亲自带兵把青玄阁端了,剑锋所指之处,无不血流成河。
青玄阁里所有管事的都被押了上来,他一个一个地审问。不想那青玄阁本就是无头之鸟,强弩之末,没等墨珩将他们一干人都下到诏狱,那些人当中的胆小如鼠之辈就全都愿意招了。
墨珩亲耳听他们说,说他们是如何派云浅前去摄政王府执行刺杀任务,
说云浅是青玄阁中历年来进步最快,武功最盛的新人,
说云浅是如何从小就被捉到青玄阁当作细作培养的,
但当说到云浅是自幼便父母双亡,早已没有亲人在世时,墨珩的心像是被人捏了一下般地,感到疼痛。
“停,给孤详细讲讲你们的刺杀计划。”
虽然心中已有预设,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欺骗。
但当真正听到云浅是奉取他之命来到他身边时,还是忍不住感到苦楚,好似漫天的冰雪顷刻间都压倒在他身上。
那人抹了把汗,继续小心翼翼地说着
“我们一开始并未找到合适的方式,便也先放任她自行发挥。后来,我们发现了一味奇毒,无色无味,只用分别下到三次茶水中,便可杀人于无形。于是,呃我们又派了一个人伪装成侍女,催促她动手……”
听不到继续了,墨珩用那看死人般眼神盯着那人,似乎是示意他继续。
只见那人实在是不知情了,崩溃地求饶。“后面的事小人实在是不知道了啊,王爷,那派去接应云浅的人在阁主死前的一个晚上,仓皇回来过一趟。
等到再后来,再后来就是阁主亲自带人去了,可阁主人都再也没能回来啊!求您放了小人吧。”
——
听完之后,墨珩沉默了良久。
的确还有很多扑朔迷离的事情,但他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云浅没给他下毒。没有听从组织的话给他下毒。
尽管他知道或许是出于其他原因,但他仍忍不住对此心生遐想,感到慰藉,怀有希冀。
想着,或许,云浅对他也是真的心有好感的呢,要不然她明明可以直接往茶水里下毒的,可最后只是给自己灌了一碗掺了迷药的汤。
或许云浅离开他只是因为自己身份太过尴尬呢,而不是真的想离开。
或许,就像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因为那个人,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