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另一个他??如果是年轻一些的他,又会怎么做呢?
如果是那时候的他,大概会在看清了所谓的“真实”之后彻底对圣杯失去兴趣吧——但他是不同的,对于早已丧失了真实的祂来说,唯有继续战斗下去一个选择。
或许只有在面对阿塔兰忒的时候厄尔克斯才会如此的复杂。
但不论过程如何,在宿命的森林当中,厄尔克斯对着阿塔兰忒平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他四指弯曲成爪状,无形的风刃在身周环绕,随时准备将敌人撕扯分割。
“之后,我会放过你的召唤者的。”
厄尔克斯长叹一口气,以这一声作为开战的宣告。最终他还是没有选择直接杀掉洛特维尔。
“呵呵。”阿塔兰忒身体弓起,她脸上的笑容也立刻转冷,在身体被风暴袭卷之前整个人就蹿了出去。
“不要说的你好像赢定了一样。”
声音在林间回转,而猫咪在树林间灵活地蹿动着,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厄尔克斯紧随而至的风刃。
“真是单一的攻击方式啊,黑Rider。”
脚尖在树梢上一踩,阿塔兰忒如大猫般完成了一次转向,在飞扑向厄尔克斯的同时还不忘出言嘲讽:“还是说多年养尊处优的你,已经忘记了怎么战斗了?”
“我和你认识的他并不是一个人。”
面对猫咪的撕咬,厄尔克斯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阿塔兰忒包裹着不知名魔兽兽爪的双手就被隔挡了下来,但从手臂上传来的巨大推力开始让厄尔克斯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借助这个空档阿塔兰忒伸出了右脚,踢向了厄尔克斯正在不住后退的右脚的膝盖,同时她如同真正的猫咪一般,借着踢击的力道抬高身体的重心将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厄尔克斯的手臂上。
两腿直抵在厄尔克斯的脖子处,阿塔兰忒在对方的手臂上完成了一次灵巧的翻身,本可以造成手臂脱臼的擒技却因为施展对象超越常人的体魄只起到了轻微的效果。
感受着身体传来的下垂感,阿塔兰忒果断松开了手臂,脚尖再一次于厄尔克斯肩膀上借力,阿塔兰忒躲开了势大力沉的一砸。
轻伏于树梢上,猫咪小姐皱着眉头,她深邃的眸子在临晨朝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如果是在无光的夜晚,想必一定会很好看吧——仰视着阿塔兰忒的小脸,厄尔克斯心中涌出了这样的想法。明明已经全部忘记了才对,但在再一次看见时,眼前却总是会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甚至有时,厄尔克斯自己都无法判断是真是假。
“怎么了,黑方的Rider?”阿塔兰忒唇角勾起了残酷的笑容,她背对着朝阳面向着厄尔克斯直起了身体:“你的攻击似乎并不如你言语一样犀利。”
在初次的交锋中,毫无疑问阿塔兰忒取得了微弱的优势,这本是相当可喜的事情,但阿塔兰忒却很难高兴起来,一股被轻视了的愤闷令她想要不管不顾地释放宝具。
特别是,现在的厄尔克斯还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死人脸。
但是,阿塔兰忒,必须要忍住。
为了解救自己的猎物。
“还是说,神也会有心软的时候呢(你也会害怕再一次失去我呢)?”
“并不会。”
或许厄尔克斯现在并不懂猫语,但这并不影响阿塔兰忒把刚刚升起的一丝温柔掐灭。
“而且——”所幸,在阿塔兰忒理智值归零之前对方有了新的动作。
厄尔克斯抬起头仰望着阿塔兰忒,或许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如此对待的也就只有阿塔兰忒了。倾刻间,厄尔克斯的声音逐渐转冷:“我说过,我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阿塔兰忒直盯着下方的男人,她已经收到了洛特维尔安全撤离的消息。
但阿塔兰忒觉的现在并不是她该离开的时候。
“你还是没有理解啊。”
她的语气带着失落,仿佛养了几年的猫突然跟着别人跑了般。但随后猎人小姐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自嘲一笑。
厄尔克斯皱起眉头,手几次抬起又放下,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在失去了约束和目标之后,他竟有了些不知所措。
“那么。”阿塔兰忒深吸一口气,她的语气重新变得冷漠而骄傲:“黑Rider,那么你现在又是为了什么而追寻圣杯。”
“为了什么?”
厄尔克斯想起了那位自称为天草四郎时贞的男人,他的脸逐渐变得空洞。
“大概??”
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
灵基的每一处都在发出着这样的预警,但那样强烈的预警却无法传达到身体上,身体仍保持着放松的状态。
“不知道吗?”
毫无疑问,阿塔兰忒是准备跑了。这一点厄尔克斯看的十分真切,狡猾的猫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悄悄地后退。但更加可悲的是,他对此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不在此处击杀阿塔兰忒的话,那么厄尔克斯将再无机会。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明明以阿塔兰忒这可以忽略不计的战斗,即使放走了一两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是相当难看啊,Rider。”
第三道声音,本不应该在这片森林中出现的女声打破了僵局。塞蕾尼凯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进了森林当中:“明明之前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表示绝对不会手软,结果到头来还是这样难看吗?”
“塞蕾尼凯。”厄尔克斯眯起眼睛,仿佛冥界火星般的瞳孔中闪烁起危险的红芒,在他目光的逼视下,这个畏畏缩缩的女人却能在此时毫无畏惧地回瞪了过来。
厄尔克斯将身体转向了塞蕾尼凯,这无疑是默许了阿塔兰忒的行为:“我应该警告过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无权掌控我的行为。”
“的确,有一点你没有说错。”塞蕾尼凯却像是无视了自己从者的威胁般优雅地抬起手:“不知道那个神父对你说了些什么,现在的你变弱了不少。”
如果是之前Rider,想必不会和她说这么多话。而且,“魔眼”也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厄尔克斯看着面前的令咒,微眯起双眼。但一道壮实的身体却在此时出现,黑saber平举着大剑替塞蕾尼凯挡住了厄尔克斯的风刃。
“现在,替我把那只杂生猫杀了吧?”
厄尔克斯发出了一声冷笑,魔力驱使着空气直接绕开黑saber,逐渐向着女人的身周聚笼。
但紧接着,厄尔克斯的身体晃了晃,刚刚才成型的风牢于倾刻间消散。
“不愿意服从我的命令呢。”塞蕾尼凯脸上的皱纹向内凹陷,使她的脸更显狰狞:“没有了供魔,你一个区区使魔算个什么东西?”
反正尤格多米雷亚已经把黑Rider定义为叛徒了,那么至少在对方死之前废物利用一下,让她塞蕾尼凯好好乐一乐。
想到这里,塞蕾尼凯伸出了一只手,手上两道圣痕中的一道散发出幽茫。
“以令咒之名,我低贱的奴隶——”
真期待啊,究竟会露出怎样有趣的表情呢?
“向我,跪下叫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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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尔纳:“当时你打我时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