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似乎误伤到了某些东西。
厄尔克斯扫了一眼冒着黑烟坠入大海的某不明人形飞行物,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在追击Shadow border和替友军收尸之间犹豫了片刻,他回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解救被迦勒底抓去的凯尼斯。
厄尔克斯隔开迎面扑来的风阻,他的速度二次加快,转瞬便拉近了与迦勒底之间的距离。
毫无疑问,凯尼斯已经不需要解救了。
又一次将Shadow border纳入了攻击的射程,厄尔克斯平举起一只手,但并没有等他开始汇集魔力,两支散发着幽光的流矢便一前一后向他刺来。
暗色的箭矢在月光下极不显眼,偷袭者的目标直指厄尔克斯的面门,更准确一点是眼睛,而此时厄尔克斯的全部注意力都已被Shadow border突然的变道而吸引。
但这完美的偷袭却完美却最终落了空。
箭矢在靠近厄尔克斯身周之时便撞上了无形的障壁,被失控的气流拍打着扭曲了方向。几乎是下意识的,厄尔克斯反手挥出,早已凝聚成型的魔力集束如长虹般贯穿了夜空。
借着这微光,厄尔克斯看清了刚刚胆敢袭击他的真凶,那是如熊一般壮硕的男人,光亮转瞬即逝。
烛热的水汽四散奔逃,化为细腻的白雾,厄尔克斯控制着雾气向着中间收笼,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黑暗海域的某处:Shadow border已经向着那里驰去,显然是和不知名的Archer会合。
对手的实力不容小觑。
——厄尔克斯想,若不是习惯性地运用加护,恐怕自己已经落败了。
海风在一瞬间停滞,下来一层层亮银色的金属外壳渐渐从厄尔克斯的皮甲上向外突出,从肩甲与胸甲的连接处向外吐出了道道火舌,但那苍银色的火焰却并没有带来丝毫暖意。
属于冥界的业火开始暴涨,火幕将厄尔克斯整个人包裹了起来。湿冷的火焰如固体般逐渐融化,最终在厄尔克斯的手甲处化作淡淡的火星。
而不知名的偷袭者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远程的狙击是无效的。
〖视情况歼灭〗
这是基尔什塔利亚借由因果线传达来的请求,而和这个出战允许一同下达的还有——
〖不论成败与否,明天之前返回奥林波斯〗
他有些不喜欢基尔什塔利亚的祈愿语气,但不得不说基尔什塔利亚是个很聪明的男人,在召唤厄尔克斯之前,基尔什塔利亚的从者除了凯尼斯之外还有阿塔兰忒。
厄尔克斯抬起手,在躯动铠甲的加持下,几乎在抬手的同时苍银色的光柱再一次贯穿了天空。
四散的火光夹杂着热气流向上涌来,厄尔克斯没有理会第一击的失利,第二道光柱蓄势待发,薄薄的水雾轻易便被四溢的魔力洞穿,而紧随其后的便是第三第四道光柱,如同闪电的雷云层般,厄尔克斯魔力所散发而出的爆裂光茫时不时映亮了无光的夜晚。
单论破坏性,厄尔克斯的量产品肯定是比不上阿尔忒弥斯的“轨道炮”,但正如阿塔兰忒所言,厄尔克斯是个不折不扣的炮台……可能阿塔兰忒说这句话时也有些歧义。
高强度的光炮连发对于解放宝具状态下的厄尔克斯来说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甚至对于基尔什塔利亚来说也不是太大的负担。
基尔什塔利亚所需承担的仅是厄尔克斯启动宝具的魔力罢了,从魔力的汇集到压缩全部都来源于外界的环境。
如果是发生在现代的圣杯战争,那么只需和厄尔克斯耗下去即可,等到小源枯竭厄尔克斯也不得不考虑近战或者撤退。但放在神代……
福尔摩斯皱着眉头思考着对策,而在他身边是以戈尔德鲁夫为首的除了眼巴巴盯着他之外就无事可做的迦勒底员工团体,以及虽然很忙但仍会抽出点时间来看他思考的怎么样了的达芬奇。
“还没好吗……真的要坚持不下去。”
如巨熊般的壮汉俄里翁刚刚松弦,却又不得不立即搭箭拉弦。射出第一箭引爆光柱时的豪迈已经荡然无存,他现在只是一个没有感情但是很累的射箭机器。
天上这个男人简直和阿尔忒弥斯一样??不,阿尔忒弥斯简直只比他可怕一点点!
“完全被压制了。”
主职业为侦探但被迫担任军师工作的福尔摩斯长叹一口气,说出了一句话废话。
“这不是等于没有说吗!”戈尔德鲁夫暴起,扯起迦勒底的一名员工假装自己被对方拉住了,戈尔德鲁夫保持着挣扎的动作:“所以刚刚应该听我的,直接进行虚数潜航。”
赴死的决心一旦松懈下来便很难再被提起,至少现在戈尔德鲁夫已经没了让自己葬身虚数的??气。
福尔摩斯深深地看了一眼戈尔德鲁夫,而胖所长也被福尔摩斯的这一眼看得有些发毛,逐渐安静了下来。
“我们都可以去死。”福尔摩斯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沉着,丝毫没有因为现在的紧张局势而感到焦虑,只听福尔摩斯继续说道:“但现在不是想着去死的时候,七个异闻带,现在仅仅只是第五个——至少得活下来一个,能带miss们继续走下去的人。”
戈尔德鲁夫张了张嘴,但在福尔摩斯审视的目光下最终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那么现在就别聊这么深奥的话题,再聊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长时间射箭所带来的酸痛让俄里翁恨不得直接将自己的手臂砍断,但身体上的疲惫意外地让精神恢复了许多,但即使如此俄里翁也不想听别人聊如此沉重的话题。
“辛苦你了,mr.俄里翁,不过——马上就要结束了。”福尔摩斯看着上方仍然持续不断的光柱连发,语气却是十分平静。
“哎——?”
俄里翁一愣,他并不是催促福尔摩斯赶紧想办法,他只是让福尔摩斯换个他喜欢听的话题继续聊下去——毕竟一直射箭也挺无聊的。
“哦……那个,为什么?”
爆炸的中心距离岛面越来越近,俄里翁也像是后知后觉般转头问向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不说话,他深邃的眼眸直盯着天空,他终年皱起的眉头此时皱得更为深刻。
至此,已经过去十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