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姐也有两个弟弟,你说我表姐有被保护到吗?还不是整日里被婆家欺辱,过的烦心!”
赵氏感觉这个女儿有些变了,她都不认识了,“你弟弟…你弟弟他还小啊,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帮他,还有谁帮他呢…,娘娘,你弟弟现在还在准备秋闱,这次他要是再落选…”
“娘你想让我怎么帮他?向皇上求情,让我弟弟考试过关吗?还是说你想让我直接去找主考官,买试题?”
赵氏被她问住了,眼泪脱眶而出,“娘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李琪的娘,本宫只是他姐姐,你这个做娘的帮不了他,难道做姐姐的就可以吗?”
“可是你是娘娘啊,你知道娘无能,你不帮你弟弟,还有谁帮他?娘娘…”
“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娘娘,不是皇上,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贤妃看着她一直不停的哭,心中烦闷,从小到大,她用眼泪次次把她逼着,威胁她,这么多年,不多的母女亲情都快被她耗尽了。
赵氏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动静,忙用帕子擦了擦眼泪,站起身。
“贤妃娘娘,这是皇上给您的赏赐,您生育公主有功,皇上特地让奴婢带来这些。”
孟胜身后跟着一众太监宫女,手中均端着托盘,里面全是各种宝物绸缎,看的赵氏瞪大了眼睛。
娘娘会不会给她带些回去呢?
“多谢陛下。”
贤妃从内室出来,急忙跪下谢恩。
“娘娘,李大人那边已经完事了,皇上让奴婢带李夫人出去。”
贤妃看向赵氏,“娘,你跟着孟公公走吧。”
赵氏看了看贤妃,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奈何人多嘴杂,最后只好憋出来一句,“娘娘要记得给家里写信啊!”
然后又看了看那些赏赐,惋惜的走了。
“娘娘,夫人也太过分了,不关心你就罢了,连小公主都不关心一下,心中只有小少爷和那个贪心不足的娘家。”春香打抱不平道。
“这么多年,习惯了,她要是不如此才奇怪呢!”
“奴婢真为您不值!”春香是从小跟着贤妃的,后来又随着她进宫,感情深厚,贤妃遭到皇后毒手的时候,春香磕的头破血流,如今头上还有一个大包。
…
翌日上朝。
皇帝刚坐定,底下几个大臣就跪下声嘶力竭的哭喊,“陛下,微臣有罪!”
皇帝心情相当好,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跪着的几个人,嘴角还带着微笑,“几位爱卿,大早上的不要说这么晦气的话,影响心情。”
几位大臣跪在地上不知所措,这位陛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好话还是反话,只能老实跪在地上,安静如鸡。
【你看看你是有多吓人,还是别笑了,大家都是瘆得慌!】
皇帝抱着殊星,捏住她的嘴,不让她吱声,随即看向地上跪着的三人,和颜悦色的问道,“爱卿所犯何事啊?这么一早就跪在这?”
“微臣有罪,不该私自与远昌王和东平郡王联络,求陛下恕罪!”
“微臣有罪,不该与太师私下书信来往,还请皇上网开一面,放过微臣一家老小吧,所有的罪责微臣一力承担,他们是无辜的啊!”
还是不老实,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哦?书信来往,私自联络,朕还真不知三位爱卿是说了什么,竟然连累全府上下,兴许是你一家老小去别的地方避暑去了吧,和朕有何关系!”
“一个是我们大周的鸿胪少卿,一个是黄门侍郎,最后还剩下一位太常卿。这么凑巧,你们府里的人全都相约去避暑了?感情甚笃啊!不错不错,大周的大臣关系如此融洽,朕心甚慰。”
【你这阴阳怪气的调调,听不懂的人是傻子吧】
跪着的人被皇帝差点噎死了,谁全家一个人都不见了,连门房都消失了,还三个府邸的人全都去避暑了。
可能吗?皇帝真的是鬼话连篇啊。
“皇上,微臣一家老小,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嗷嗷待哺的稚儿,他们可经不起折腾啊,皇上啊,求陛下开恩,微臣甘愿受罚啊!”鸿胪寺周大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都在大殿上哭出来了。
一边说话一边在地上猛磕,“求皇上开恩啊!”
“别给朕来这套,谁府里没有八十岁的老母和稚子啊,你在这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还穿着一身官服,让别人怎么看你。周爱卿,别嚎 了,你们府里集体去避暑,你在这哭有什么用!”
“其他两位爱卿,你们也消停吧,朕这里不是市集,由不得你们放肆!”
皇帝给了孟胜一个眼神。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三个人被众人忽视,开始了每日的菜市场争夺战。
“启奏陛下,微臣有事启奏。皇上封十公主为定国长公主口,册金册,微臣认为,此事不妥。”
“哪里不妥,有何不妥,又为何不妥?礼部尚书,你今天不给朕说出十条理由,朕就在当你是放屁!”
礼部尚书钱费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十条理由!
“回皇上,按照惯例,长公主一般只有皇上的嫡长女或者是有功的皇女、皇姊妹或者是皇姑才能被封为公主,这是十公主年纪小,又非皇后所出,更不是有功之臣,封为长公主更是不妥。
皇上您不仅封十公主为长公主,封号还是最高级别的,手握实权,此乃大大的不妥啊!”
【我也觉的,天上掉馅饼,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你还是收回去吧,我不想要】
皇帝冷哼一声,这岂不是你不想要就不要的!
钱费被这声冷哼吓得心里一抖,昨天的尸山血海仿佛就是他的归宿。
“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说好的十个理由,钱爱卿,你说了一个理由,就想让朕朝令夕改,恐怕难以服众吧。”
“皇上,十公主才刚刚出生,担不得此等重任,还望皇上看在大周社稷的份上,慎重考虑。”
“圣旨已下,已成定局,各位卿家是想让朕失信于天下人吗?”
底下沉默了一瞬,又有人站出来了,“皇上,您可以收回金册,如此一来众人只当是十公主年幼,金册太过珍贵,需要皇上亲自保管,这样顺理成章。”
“爱卿所言有理,只是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爱卿看起来颇有经验啊。让朕想想,当初赈灾款拨下去的时候,翟尚书拿着赈灾银子就是这么告知受灾百姓的是吧,三十万两白银,根据翟尚书的经验,有多少是进了你的腰包?”
翟尚书大惊失色,当即跪下喊冤,“陛下,那三十万两白银全都给受灾百姓花了、臣没拿一分一毫啊。天子脚下,微臣如何有这个胆子敢贪污 ,还请陛下明鉴。”
“是吗?”
翟尚书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为何非要作死多这个嘴呢,自己的女儿又没进宫,封谁都和他无关,何必淌这趟浑水。
“孟胜,念。”
孟胜拿出一本册子,高声说道,“永和一十八年,清郡洪水滔天,宣德帝拨款三十万两白银,灾银未到灾区,十万两白银就已被翟临私吞,账本就在翟尚书的床下盒子里,翟尚书,对是不对?”
翟临当即面如死灰,诺诺不敢言。
这银子他还是经手了好几次才拿到手的,皇帝如何知晓?还知道账本就在他的床底下。
看了一眼孟胜手里的小册子,翟临还想狡辩几句,这下彻底傻眼了。
“微臣认罪。”
皇帝很满意,“很好,你既已认罪,那么那十万两白银还有十万两利息,到时你一并交给朕吧。”
十万两利息?
“皇上…”
“怎么,爱卿有何高见,还是说,你那发妻娘家府里还有?”
“没有没有,皇上,微臣就只拿了这么多,到时一定会全部交予圣上。”
【你这发财致富的本领可真是高啊,声东击西被你玩的六啊】
翟尚书被拖走了,皇帝命人抄了尚书府,除了赃款,还有利息,就从翟尚书的发妻的娘家里拿。
赔上尚书府,还得去搞十万两白银来,众大臣都被皇帝这个骚操作给整懵了。
钱费背后全是汗,刚才自己怎么作死往上撞呢,此刻全是后怕,连连用袖子抹汗。
“各位爱卿对封公主一事,还有何意见,畅所欲言,畅所欲言啊。”皇帝一副好商量的语气,吓得众大臣瑟瑟发抖。
谁敢有意见啊,一个不慎,全府上下都会赔上,这亏本的买卖谁爱干谁干。
“众爱卿怎么不说话了?是想用沉默来反对朕这个决定吗?”
“臣不敢,皇上圣明,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跪着整齐一溜的大臣,皇帝叹了一口气,有些可惜,怎么都不说了。
“既然你们不说,那就让孟胜来为你们来念吧。”
孟胜继续拿出小册子,开始念众位大臣的墓志铭。
“钦天监黄亨,担钦天之名,行神棍之事,与东平郡王与皇后勾结,栽赃陷害贤妃意图烧死定国长公主,收受贿银一万两…”
黄亨昨日还在自己庆幸逃过一劫,转眼今天就被公开处刑,吓得瘫软在地,“皇上微臣冤枉啊,臣与东平郡王是清白的啊,还有皇后娘娘,微臣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私自联络后宫啊,皇上…”
殿内噤若寒蝉,沉默声震耳欲聋。
从一开始就跪在地上的三个人此时终于明白过来是因为自己没有述说罪状,皇帝需要杀鸡儆猴,结果三人现在全部会错了意。
每个人干的事情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他们还妄想能逃过一劫,真是可笑至极。
此时三人再也不敢存有侥幸心理了,直接打断孟胜还在念折子,大声呼喊,“皇上,微臣有罪,还望皇上看在微臣这么多年没有功劳因为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微臣一家老小吧,微臣甘愿受罚。”
【你这招让人心里压力真大,都快吓尿了】
皇帝挑眉看着下面的众人,“爱卿何罪之有,朕也不是那般古板之人,你们的家眷承受不了这酷暑,集体去避暑,爱卿何必这么大的反应呢。你让孟胜念完,不要打断他。”
底下的大臣齐刷刷的看着跪着的三人,眼神催促他们快说,快打断,求求不要念了。
着不住,实在着不住,感觉自己在府里何时睡了小妾,多长时间,在哪,都被皇帝知道了。
背后拔凉拔凉的。
“皇上,罪臣和远昌王、太师私下商议,想要远昌王取而代之,远昌王承诺微臣三人,举事一旦成功,就加官进爵,与远昌王共享江山,皇上,是罪臣鬼迷心窍,执迷不悟,但阖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都不知晓此事,罪臣三人并未付出行动,在最后关头悬崖勒马,还请皇上饶恕罪臣的家人,罪臣愿意以死谢罪!”
说完人直接起身就往柱子上撞过去。
“霍漾拦下他!”
霍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人的衣角,最后一把把人扣住,手臂脱臼,当即痛呼出声。
“意图造反还想朕饶恕你的家人,大周律例看来你是丝毫不放在眼里!朕这金銮殿的四个柱子,是御史们的向往之地,名留青史,载入史册的,岂能容你这颗老鼠屎给糟践了。”
御史们…
皇上,他们还想多活几年,并不想撞柱而亡啊!
“你们三个,作为远昌王乱党,还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如此行径,你们全府上下,皆因你一人之过,妇孺老幼流放,男丁全部斩首,你们一脉,从此断绝!”
”来人,把他们给朕砍了。
“皇上,求您饶了我儿,给罪臣留个香火吧,皇上…”
人头落地,大殿上又多了一摊血迹和三颗人头。
“诸位爱卿,前人之鉴,希望你们引以为戒!”
“微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睥睨大殿内的所有人,冷哼一声,“别整天尽喊这些虚的,还万岁,朕能把你们所有人都熬死,都是上天厚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