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扎辫子的男人。
东方丞心里还在气这个萝卜头说他脑子不好,连带着看那那和那得也不顺眼,刚才和长公主说话嘴皮子那么利索,怎么也不帮他说话。
那那懵逼的看着六皇子对自己翻了几个白眼,疑惑的挠了挠,看向那得。
那得心里清楚,但他不想搭理这个脑子不好的六皇子,“六殿下眼睛里进虫子了,一会儿就好了。”
“哦。”
东方丞……
……
宣德帝派人三国使臣送走,大臣们还在原地等待皇帝。
几具尸首还还躺在血泊之中, 没有皇帝的命令,谁也不敢动。
大皇子仿佛还没有从庄妃的死亡之中缓过神来,双眼无神,浑身的力气都泄掉了,浑若无骨似的瘫坐在地上,脑子里还在闪现着庄妃那副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
查德的头一直未曾抬起来。
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大殿此刻落针可闻,众人被这压抑的氛围勾起了心中的忐忑,不知晓圣意如何,只能原地等待,一分一秒都分外煎熬。
一刻钟的功夫过去了,天空兀自起雷,洪雷阵阵,响彻在众人耳边,感觉屋顶都要被击碎,下一秒之后又把眼神投射在殊星身上。
“看本宫作甚,那天要下雨,打个雷也要怪本宫,再看本宫把你们的眼睛都挖了给你们下酒。”
众人又把视线移开,我大殿殿门没关,屋顶遮住了众人的视线,耳边只能听到天空乍雷声响。
这么久了还不落下来,心里都在腹议,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要被劈了。
白闲等人快要出皇宫大门了,孟渠跟在后面,时不时的看向空中,眼神小心翼翼的往保白闲身边挨。
他可是亲眼见过太子被雷劈,“殿下,你小心。”
白闲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在他拉着自己的袖子上的手转了几圈。
孟渠梗着脖子答,“我保护你。”
心里嘀咕,站在一旁也不安全,拉着太子好歹能安全点,雷劈到他身上了,那太子好歹还能帮他抵挡一会儿。
腾格昊空走在白闲几人后面,平常走路带风似的,这会儿眼神不知道在皇宫内瞟什么。
避免波及,看着皇宫大门,白闲突然加快步伐。
孟渠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跑了。
霍如感觉有些不对劲,看了一眼头顶上响了半天的雷声,拉着霍清也加快了速度。
那那和那得早都跑远了。
腾格昊空不明白这两牛犊子在搞啥,慢悠悠的喊了一声,“两位殿下为何走的这么快?等等…”
剩下的话在他刚踏出大周皇帝的大门的那一刻被雷声给吞没了,一道惊雷火花带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在了他的头上。
远处几个小崽子就跟心有灵犀似的齐齐回头驻足看着这滑稽的一幕,随行的宫人吓得都快跪下了,这要是人出了什么意外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刚想叫太医,被身旁的小太监指了指腾格昊空所站的位置,拍了拍胸口,吓死他了。
“八…贤王,您还好吗?要不要请太医?”小太监看着面前的黑炭,仔细小心辨别这人身上有没有伤口,可是太黑了,根本分不清哪是哪。
黑炭听到声音,终于动了,咳嗽了两下,小太监终于看到了对方那一口大白牙,勉强看清了人的五官,“王爷?”
白闲啧啧啧出声,“这可比我那个雷狠多了,星星对我还是不忍心的。”
孟渠……
大可不必这么自信。
腾格昊空没感觉到身上有哪里疼,浑身从头酥麻到脚底板,睁眼就看到自己浑身一片漆黑,动了动想要说句话,却感觉自己身上的衣裳都在哗啦啦的掉,心里暗叫不好。
大周皇宫门口,自己难道要浑身褴褛的回驿站,慌不迭的想要去拯救自己的裤子,好歹要护住关键部位吧。
可牵一发而动全身,衣服都焦了,根本经不得一点力气,他刚动了个手臂,感觉衣服一下子全没了。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丢人,当即喊人,“把你的衣服给本王脱下来,快点。”
要是自己光着白花花的屁股在大周的街道上招摇,他堂堂八贤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八贤王的侍卫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他罩在身上,‘’王爷,可有受伤?
八贤王觉的没面子不想说话,只想护住自己的屁股不丢人。
可是他想多了,浑身漆黑,别人根本看不到他的屁股,那满头黑发也去全都竖起来了,耳边编的小辫子也被电流电散了,炸的比黑发更开,耳边那块的发型特别的饱满。
“哇哦,八皇叔,你的发型真是放荡不羁呢,感觉这高度,特显身高,你现在看起来格外的神采奕奕。”霍清在一旁毫不留情的补刀。
“八贤王,您可曾受伤,需不需要小的请个太医?”虽说这人已经离开了大周皇宫,和他无关了,但是门口出事,好歹也要问候一声。
腾格昊空扭头看了一眼大门,气得都不知道该找谁的麻烦了,脑子里闪现的第一个还他的人就是那个长公主。
可看了一眼这个距离,他又自我怀疑,这么远她有这本事吗?
“回去。”
口气不耐烦的说完,腾格昊空裹着不合身的衣服就离开了,小太监也看不清他脸上具体的表情,究竟怒到了何种模样。
镇国公那介调侃道,“八贤王,这大周深处西北,多干旱,光打雷不下雨的,八贤王还是小心,以免又被劈了。”
腾格昊空急的回去换衣服,无心搭理他,但又气不过,恶狠狠的说了句,“下次就轮到你了。”
大殿内,众人亲眼看着天降一道惊雷当空劈下,心里俱是一颤,眼神躲避长公主,避免和她对上。
心里叫苦不迭,这到底是意外还是长公主操控的啊?这么远,她一个三岁孩子能办到吗?
不会的,肯定是意外,宣德帝虽说是暴躁了一点,血腥了一点,但也不至于生出如此变态的孩子,定是他们想多了。
“查德。”
“臣在。”
宣德帝突然发话,把众人的注意力给拉回来,这是要算账了,庄妃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两大罪孽加在一起,查德这个国公怕是要做到头了。
“庄妃残害皇嗣,谋害后宫嫔妃,现在又公然下毒,现如今身死,你身为庄妃生父,教女无方,纵女行凶,其罪当斩,但念在庄妃生了大皇子,你身为国公,大义灭亲,私下与朕坦然罪行,故废去爵位,罚俸三年,去往阜平给朕把当地的马贼流寇处理干净。”
“罪臣遵旨。”
阜平,一个极其偏远的县,地处偏远又极度贫瘠,多高山林木,当地的百姓又被流寇马贼侵扰,苦不堪言,宣德帝几次三番派人前往,去的人没一个回来的,要么是被杀了,要么是被当地的人给迷惑了也未可知。
宣德帝命查德前往,还没指派一兵一卒,也没给个返程期限,难度何其大。
“至于庄妃,查德,你就带回去吧,让大皇子送一程。”
这是要把庄妃给逐出皇宫,从皇帝后宫中划去名字。
查德惊愕的抬起头,“皇上,庄妃娘娘再怎么…,那也是大皇子生母啊,还请皇上看在大皇子的面上给大皇子留个念想吧。”
周鸿也在恳求,“父皇,母妃纵然犯错了,但父皇不能不要母妃啊,这样儿臣以后岂不是再没母亲了,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朕不是在和你们商量,如此狠毒的女人,朕后宫里容不下她,你们还想让朕把她葬入黄陵吗?你们不带回去,只能扔在乱葬岗,让她成为孤魂野鬼,你们自己选。”
【哎呀你说话这么难听干什么,这本来是好事,让你说出来跟被逼似的。】
殊星走到大皇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皇兄,按照规矩,庄妃是罪人,你们不能带走的,父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想给庄妃留个全尸,你就不要和父皇犟了。”
至于那个查德,说的好听,还不是怕把庄妃的尸首带回去显得丢人,又不能大办丧事,可皇帝非要让他把人带走,查德回去之后又不能把人草草掩埋。
是个烫手山芋。
查德还想再说几句,“皇上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殊星真想打这个老头一顿,“你的姓还真是把你的人描述的淋漓尽致。”
讽刺完,殊星准备帮帮她大皇兄,“父皇,不如你让大皇兄立府吧,这样也算是全了大皇兄对他母妃的一片孝心。”
大皇子今年十六,也到了可以出宫建府的时候了。
“就你话多。”
大皇子眼神期盼的看着宣德帝,“父皇…”
“皇上,成年皇子封王建府乃是大事,还需从长计议,匆忙不得啊。”张遮在一旁提议。
“封号一事先放着,周鸿,你先带着人去宫外宅子里,还有庄妃宫里的嬷嬷你也一并带走吧,”
周鸿磕头谢恩把人带走了,徒留查德立在原地,看着周鸿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查大人,你这可是你的外孙,你竟然如此狠心。”
同僚在一旁出声嘲讽道。
“哎皇上此举还算是对大皇子有几分情谊在的…”
“嘘你可不要在这胡说拉我下水,皇上的心意岂是你我可揣测的。”
“是是是,我不说了,我就是在感叹嘛,这位变化好大啊,以前…”
殊星跟在宣德帝后面,看他大长腿迈得飞快,都不等自己,懒得跟着了,“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赶去投胎啊,没看到我的脚底板都要出火花了吗?”
“看你平常对大皇兄就跟看不见的,今天居然当了一回人了,居然破例让他去宫外,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宣德帝忽的降速,腿上撞了个萝卜头,俯视只能看到她的头顶,“你话这么多,要不朕给你抓副药把你毒哑算了。”
孟胜后退几步老实跟在后面,暗道父女交锋开始,三,二,一…
“你这人刚才不是夸你了,这下又露出你的尾巴了,我可是你的宝贝,你把我毒哑了以后没人陪你说话了,真是不知好歹。”
“快,抱我,我走不动了。”
伸出手要抱抱,头长时间仰着酸死了,“赶紧啊,看什么看,是你需要我,不是我非要赖着你,麻烦你摆出一个求人的态度来,不然大爷我不伺候了。”
宣德帝揪住她的耳朵,“朕是皇帝,用你是看的起你,你就该敬祖烧高香了,还要朕求你,朕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不然你的晚膳就不用吃了。”
“嘿我这个暴脾气,我敬祖你就不怕皇爷爷他们晚上来找你聊天,控诉你对待亲闺女这么残忍,之前不给喝奶就算了,现在还要把我给饿死,他们定是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的。”
成功的看到这人眉头挑了挑,殊星把手臂收回来抱着,“现在我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你是抱,还是不抱?”
今天两人接触时间还不够,撑不了四个时辰,迫于无奈,宣德帝还是伸手把人给抱起来了,“朕警告你安分一点,不然趁你晚上睡着,把你的头发给你剃了,到时候看你怎么见人。”
殊星立马捂住自己的头发,看仇人似的盯着他,“你是不是人,身体发肤,都是母妃给我的,我好歹是你的门面,你要把它都剃了,到底谁丢人啊!”
“你丢人,你的头发都是朕给的,你要是再这么气朕,朕就把它收回来,反正丢人的也不是朕。”
殊星想着好女不跟男斗,但还是气不过,“我还是个孩子,感觉不到丢人,反而是你要顾及脸面,我不怕。”
“呵!”宣德帝勾起嘴角,“正好天气热了,你这…”
“哎呀,父皇你之前说是那个姓查的怎么大义灭亲了?我怎么不记得他找过你说过这件事。”
强行转移话题,殊星乖巧的趴在他肩膀上,也不乱动了,企图用星星眼攻击,奈何面前的人铁石心肠。
“矫揉造作,眼睛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