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致点燃烟,轻吸一口,烟雾在他面前萦绕,挡住他冰冷的眼神。
老达听见将致说:“既如此,我定为船长效命。”
说完,将致大步离开操控室。
将致当指挥官这么多年,身经百战,漂亮话而已,随便一说就能哄人开心,他不介意多说几句,至于能不能兑现,留给时间解答。
去往仓库的路上会经过一道长长的走廊,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浩瀚的宇宙,离恒星越近的地方,就越充满光明。
如今飞船照明停了大半,黑夜像是深渊巨兽,一点点张开嘴吞噬一切。
将致看着半掩的房门,还没推开,就已经闻见那清新的含羞草味。
一丝丝渗入他的身体,让他觉得自己变得不一样。
“太奇怪了。”将致喃喃道:“为什么我会对alpha起……”
将致顿住,脑海里闪过将枭的脸,他闭了闭眼,想起顾清语说过,“有其父必有其子。”
难道他也会和将枭一样,喜欢上alpha吗?
面前的门被拉开,边适撑着门框,小腿曲起,面色不善地看着将致,“回来了怎么不进去?在门口嘀嘀咕咕什么呢?念咒咒我吗?”
将致侧身进去,顺手拉回边适,把门带上。
“好端端的,你怎么又生气了?”将致似乎不理解边适情绪的变化。
边适嘴角抽了抽,轻咳一声,继续冷道:“你管我,我想怎样就怎样,再说了,你被alpha标记的时候心情很好吗?”
当时将致不也是整天冷着脸,见谁都像欠他钱似的,甚至还把边适关起来囚禁他。
边适想起这个,就气得牙痒痒,“比起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现在可是好多了。”
将致垂眸看了他一眼,随后脱下外衣,靠墙坐下,“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边适一瘸一拐地上前,踢了踢他,“飞船好端端怎么停电了?出什么事了?”
“供应不足,只能停掉一些设备,最近几天供应的水和营养液会减少,少出门。”
边适闻言,猛地皱眉,“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到第四星?我们还要在这飞船上待多久?”
将致看着边适的小腿,似乎在想什么,“等停靠中转站补充物资之后,飞船前进的速度就会加快,大约还有十天就可以到第四星。”
十天。
还要这么久。
边适有些烦躁,虽然他没坐过几次宇宙飞船,可也知道如今科技发达,设备先进,怎么去一个相邻的星球还要十天半个月之久?
“这什么飞船啊,太烂了。”
边适愤愤不平地靠墙坐下,脸气得鼓起来。
看到他的靠近,将致眉头微微舒展,后颈的肿胀也好了些,只是内心叫嚣的欲望更加膨胀。
“我们还在被追杀。”将致轻笑一声提醒边适,“如今漂泊在宇宙中说不定是最安全的。”
边适耷拉着脑袋,缩在墙边,嘀嘀咕咕道:“我这充满磨难的一生啊。”
将致没听清,下意识凑近边适的唇边,“什么?”
边适拉开和他的距离,觉得将致真奇怪,最近实在太反常了。
闻着空气中越发浓郁的白雪味,边适好心提醒道:“你的信息素都溢出来了,保险起见,今晚你出去睡吧。”
“……?”将致淡淡的看着他。
边适莫名被看得有些心虚,意识到这点之后,他挺了挺腰,下巴一扬,“看什么看,你不会还再来一次吧?早点去打抑制剂。”
一人咬一次,将致还想多占吗?
边适如此一想,挺直的腰身更有底气。
“这次纯粹是因为我睡得太死了,不知道你夜里瞎搞什么,才让你得逞,反正不会再有下一次,你自己赶快解决吧。”
将致眸光一沉,声音有些冰冷,“你想我怎么解决?”
飞船上根本没有抑制剂,易感期的alpha该怎么度过?难道边适想让他去找别人?
边适一噎,顿了一下,“你,你问我?你都当alpha这么多年了,怎么解决不会吗?”
看着将致的脸色越来越黑,边适急着解释,“我,我不是让你去找omega啊,没有o的信息素也没事,忍忍呗,就是,就是你自己解决……”
将致抓住边适的手,声音哑的可怕,“边适,如果我不想自己解决呢?”
“什,什么意思?”边适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我可是A,我的信息素可没办法帮到你。”
房间内没有灯光,视线昏暗,将致把边适抵在墙角,凑近他的耳边,炙热的呼吸洒在他脖颈上。
“飞船上没有抑制剂,你也是alpha,你知道的,没有抑制剂度过易感期很难。”
“你想想你自己易感期的时候,难受吗?”
边适听得晕乎乎的,莫名觉得将致的声音带着些蛊惑,“那我也没办法。”
将致轻笑一声,边适能感受到耳垂的潮湿,他的呼吸一滞。
“我走的时候说让你等我回来,你有听话吗?”
边适没有出声,他想他一直待在房间里,将致是知道的。
空气中的白雪味越来越重,还夹着些许烟草味,黑暗中,边适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挡住后颈,不想让将致触碰。
将致的状态似乎很不对劲,易感期让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凑近边适的胸口,听到急速跳动的心跳声。
“边适,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边适结结巴巴道:“我觉得你,你是个,好人。”
“呵——”将致似乎嘲讽的笑了一声,“那你错了。”
边适唇上一重,他下意识反抗,口中的呼吸全被掠夺,让他不得不张大嘴去获得新鲜的空气,可事与愿违,得到的只是更多炙热。
放在墙边的含羞草被空气中厚重的白雪味压得合上叶子,不得不软了枝干躲藏自己,可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肆意的白雪味,让它无所遁形。
边适双手颤抖,眼角有些湿润,又被一抹炙热盖住。
他看到将致的眼睛一点点变成紫色,心想完了。
要是将致再去用那个瞳色遮盖剂,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可他立马就没了担心的时间,将致重新把控他的思绪,让他不得不跟着将致的节奏走。
边适的眼眸微亮,将致吻住那抹蓝色,呢喃道:“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呢?”
“我不知道,放开我吧。”边适摇着头,他其实不知道将致在说什么,可就是想要逃离炙热的肌肤触感。
飞船上的信息素警报器响起,屋外似乎有脚步声,将致旁若无人,继续手中的事。
边适泪眼婆娑,双手颤抖,“为什么?要我弄……”
……
不知过去多久,边适听到将致的声音——“别把我想得太好。”
边适难受地动了动指尖,又被人握住手。
“帮我。”
……
边适想,将致或许是世上最疯狂的alpha,怪不得能成为母星战斗力最强的人。
边适又想,自己真的很单纯,竟然想跟易感期的alpha讲道理,真是不可理喻。
——
边适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今夕是何世,他掀了掀酸软的眼皮,艰难地撑着地面坐起。
房间高处的小窗户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边适眯了眯眼睛,才适应,他觉得口舌干燥,一咽口水,才发觉喉咙干得发疼。
身下铺着一件衣服,边适瞥了一眼,心里窝着火。
边适有些无力,他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看着地上的衣服,越想越气,抬脚踹向衣服,却因为腿软没站稳,猛地摔在地上。
“砰——”
边适疼的眼泪打转,门被推开,将致穿着黑色夹克,戴着无框眼镜,皱着眉冲进来。
“怎么了?”将致扶起他,检查有没有受伤。
边适气得牙痒痒,伸手推开他,“少假惺惺,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