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神殿之内,虚空虫正在不断颤栗。
它此刻化为了一只庞大的巨虫,甲壳漆黑,长长的触须扫过,激起一阵阵尘土。
向来波澜不惊的它,此刻却如同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内心世界的宁静被彻底打破。
原本深邃如海的眼眸中,此刻却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之色!
因为他的虚神道记忆,那些凝聚了他毕生修为与智慧,竟在无声无息间开始消散!
这股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隐神的思维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
多年来的战斗与逃生,已经让它动用虚神道的力量犹如吃饭喝水,习以为常。
但是此刻,他就像是一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壮汉一般,神力尚存,知识全无!
这只虚空虫的目光失去了往日的坚定与深邃,变得空洞而茫然,找不到归途的方向。
原本清晰如昨的修炼历程、战斗经验、以及对虚界真意的深刻理解,此刻却如同被无形之手抹去,留下一片片空白的区域,让它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无助。
随着记忆的流失,隐神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股颤抖不仅仅是因为内心的恐惧与绝望,更是他因失去记忆支撑而出现的紊乱!
在它战栗恐惧之时,却见留在桌上的白虎兽首缓缓张开嘴,声音中带着恳求与讨好。
“隐神大人,您准备好了吗?”
“我估计自己马上就要被处决了!还望隐神大人救我!”
隐神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怒视着白虎兽首,内心的恼怒如火山般爆发。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要重新找个地方苦修,重新从最初始的符文拆解开始。
哪里还能管得上其他事情?
就算是它最擅长的分身之能,此刻都忘了一干二净!
隐神的眼神如同冬日里冰封的湖面,没有丝毫温度地落在桌上那尊白虎兽首之上。
那兽首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拥有生命一般,但此刻在隐神的眼中,它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无法触动他内心丝毫波澜。
“你自己想办法吧。”隐神的声音冷漠而决绝,不带任何情感色彩。
“我有个仇家过来了,必须静修,帮不了你。”
他说完这些,干脆利落地一掌拍在了兽首之上,将其拍成了碎块!
只要拍碎这个兽首,就直接断绝了一切通过白虎找到它的可能!
这就是隐神的老谋深算之处。
它永远不会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
但他这一碎,彻底让刑场中的巨型白虎身姿从挺立变成了瘫软。
它的眼神瞬间失去了光芒,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恐与绝望。
巨型白虎的身躯颤抖着,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它不敢相信,平日里号称隐神名号的大人物居然会中途掉链子,将他当成了一颗弃子!
“隐神大人,你……你答应过我的啊!”
白虎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与不甘,“隐神大人,你说过会帮我,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你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啊!”
无人回应,此刻那只虚空虫早已经抹去了一切和他交流的痕迹,远遁了出去。
白虎的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对未知命运的颤抖。
它回想起隐神曾给予的承诺,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让它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
那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曾许诺会出手带走它的精魄,让它免于形神俱灭的悲惨下场。
然而,此刻的隐神却如同消失了一般,渺无声息!
白虎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
它不明白为何隐神会如此轻易地背弃自己的承诺。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
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它淹没!
忽然,一阵温热的感觉从白虎的头上传来,让它下意识看了看。
年轻道人轻抚着这只白虎的脑袋,语气温柔道:“小白虎,你可真可爱。”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种的灵兽了,很好。”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看看我的真本事!”
他拿出了一个通体浑圆的玉瓶,瓶口倾斜,里面的液滴缓缓倒出,浇在白虎的头上。
这只白虎顿时脑中灵光乍现,就连推衍自家神通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空气之中传出一股浓浓的桂花香气,让人忍不住想多闻一会。
众人之中,已经有人认出了年轻道人倒出的液滴,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这是风银露!”
“由玉台山中的银露花里提炼出来的悟道灵液!”
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灼灼地看着年轻道人手中的玉瓶,眼神充满疑惑。
由极危之地取回来的灵液,不培养弟子,居然要用在一个囚犯身上?
这是何意啊?
年轻道人手中紧握着一把寒光凛冽的刀刃,其上流转着淡淡的灵力光泽,显然非凡品。
他手腕微动,轻描淡写地将这把刀刃刺入白虎肩胛之中,留下了浅浅的一道伤痕。
伤痕虽浅,但白虎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直冲云霄,四肢不住地颤抖。
它庞大的身躯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仿佛承受了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痛苦与恐惧,几乎要昏迷过去。
此时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拍着自己脑袋惊呼道:“我懂了!”
“风银露确实是悟道灵液,但是也能放大数十倍神识对外界的感悟能力!”
“这一刀下去对于这白虎来说是常人数十倍的痛苦!”
在场之人无不暗自咂舌,看着那些滴落在地的灵液,眼神颇为心疼。
用悟道灵液来放大囚徒的痛苦,这是何等的铺张浪费!
虽然效果确实很好,但是谁能奢侈到把这种东西用在仇敌身上?
“大概......也就只有尘心会这么干了吧。”
有人紧贴着旁边的好友,轻声低语道。
白虎连忙谄媚地跪倒在了地上,殷勤地舔着年轻道人的鞋子,语气中满是恳切。
“尘心宗的大人,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只要您能停下,干什么都可以!”
这低三下四的样子,倒是和刚才放肆张狂的模样截然相反。
刚刚暗中敬佩这只白虎的人自觉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只需要一招就直接把这白虎治的服服帖帖,她们要是再看不出来,眼睛都可以直接捐了!
年轻道人眼底划过一抹戏谑的恶意笑容。
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满眼真切地看着这只跪舔的白虎,将它的头颅踩倒在地。
“既然你说什么干什么都可以,那好。”
“你去把我们宗门所有的茅厕都用嘴清理干净吧,干完我就饶过你!”
许悠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位身着白衣的腹黑道人,嘴角微抽。
好家伙,居然有人比我还损?
难道他真的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