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这等神医,求他诊治的人必定不少,寻常人轻易是见不到他的。”韩铁山回过神来。
车子经过嘈杂的街道,来到城北一处大宅子前。这处宅子占地很大,高墙大院,朱门青瓦的,相比周边的小屋子来说,显得很气派,看着也比沈家贵气不少。
几人下车来,但见大宅子正门上赫然挂着一副牌匾,上书“严府”二字。
让门房通禀了一声,几人很快便被请进了严府。
兴许是陌生的环境所致,小白一进入严府,便从沈紫妍身上跳回到韩铁山的身上,钻入他怀中,仅有脑袋从衣襟处露出,好奇又小心地东张西望着。
几人来到待客大厅,仆人奉上茶不久,严家主严德舟便虎步龙行地从厅堂后走出。
严德舟中等身材,略显富态,年岁约莫五十岁左右,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奕北贤侄来啦!”严德舟面无表情地向沈奕北打了声招呼。
“严叔好。”沈奕北和沈紫妍同声向严德舟问好。严德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在下韩铁山,见过严家主!”韩铁山拱手道。
严德舟走到韩铁山面前,上下打量了韩铁山一遍:“听闻沈家来了两个少年英杰,本领高强,想必阁下就是其中之一吧?”
“严家主过誉了。”韩铁山客气道。
严德舟转身往主座走去,边走边道:“年纪轻轻,少年英才,前途无量啊!”严德舟在主座上落坐,继续道:“韩先生不如来我严家做事,我们严家最喜欢像你这般的少年英才,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说罢笑看着韩铁山,等待他的反应。
此话一出,沈奕北和沈紫妍的脸色双双变色。
沈奕北道:“严叔,当着我的面,你这般挖我沈家的墙角,这不好吧?”
“哈哈哈哈,奕北贤侄不用紧张,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严德舟哈哈笑道。
不过是不是开玩笑,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沈奕北的脸色依然很难看。
“多谢严家主看得起我,不过我闲云野鹤惯了,受不了拘束,怕是要让您失望了。”韩铁山平静道。
闻言,沈奕北脸色缓和,对韩铁山点头致意,沈紫妍也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严叔,我们这次是为了那六道天星木来的,咱们开门见山吧,您要什么条件,才肯将六道天星木的消息告诉我?”对于严德舟出言挖墙脚一事,沈奕北仍有些不快,也便没有心情闲话,而是单刀直入,将话题转到此行的目的上。
“奕北贤侄快人快语,那我也不兜圈子了。我要你沈家明年不向鲤州城供货,另外,只要我严家向你说了六道天星木的消息,你沈家此次要的六道天星木,均需向我严家购买。”严德舟道。
严德舟的这条件,可大可小,大了说,严家很可能通过这一年,直接接手沈家在鲤州城的供货渠道,那么今后沈家再想向鲤州城供货,就会千难万难,小了说,严家也可能只要这一年的供货,那么对沈家来说,就只是损失这一年的供货利润。
沈奕北正在权衡其中利弊的时候,韩铁山对严德舟道:“严家主,这六道天星木是我要的,因而本次要买的,我可做主全部向你严家购买。至于向鲤州城供货的事情,严家主可否就此作罢?”
“原来是韩先生要的,那我便退一步,沈家明年向鲤州城的供货量只要减少一半就可以了,奕北贤侄,你意下如何?”严德舟问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沈奕北当机立断,只要渠道不断,一年的些许损失,对沈家来说,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
交易已定,厅堂内的气氛便缓和了许多。沈紫妍笑着对严德舟道:“严叔果然从不做亏本生意啊!”
严德舟呵呵笑了两声,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两口,道:“你们沈家与我严家,在这种事情上,半斤八两,大家彼此彼此。”随即唤道:“来人啊!”
一个下人迅速来到严德舟身边。
“你去将我青木大哥请来。”严德舟吩咐道。
下人领命又迅速地去了。
不久,一个身穿灰色长衫,头发斑白,留着半尺长胡须的慈祥老人从偏厅门处走进来,边走边不耐烦地道:“老三,什么事情又叫我来啊?不知道耽误我看书吗?”
严德舟对此人非常尊敬,甚至宛如小辈见了长辈一般,见他来了忙迎上去躬身道:“大哥,今天沈家的奕北贤侄来向您请教六道天星木的事情来了,所以请大哥过来。”
“哦,原来是这件事。”老人转头在大厅扫视了一圈,看到韩铁山的时候,目光顿了顿,才又看向沈奕北和沈紫妍。
沈奕北沈紫妍同时拱手恭敬向老人问好:“青木伯伯好。”
对于眼前的老人,宛河县城内无人不尊敬。韩铁山也恭敬向他行礼问好。
“好好好,你们都好,这位韩小友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我严家吧?”严青木向严德舟问道。
“大哥,这位韩小友的确是头一次来,就是他想要知道六道天星木的消息的。”严德舟回答道。
“哦,难怪了。”严青木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六道天星木的叫法,已经有百多年没有人叫了,我也是偶然间翻到一些古药书才知道的,其实所谓的六道天星木,就是降龙木而已。”严青木边说边走到另一个主座上坐下。
“竟只是降龙木而已?!”除了严德舟,几人都错愕不已。
降龙木生长缓慢,因此不算便宜,但却也不算多么名贵,因为已有山民药农会从山上移栽种植。
“说是降龙木不算错,不过,也不全对,只有六十年树龄以上,生长于山的阴面的降龙木的嫩枝才可说是六道天星木。”严青木道。
韩铁山等人闻言,皆皱了皱眉。这样的话,要搜集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严青木接着道:“百多年前,六道天星木的叫法和降龙木的叫法是并存的,不过后来,很多医者发现所谓六道天星木和降龙木,除了叫法不一样之外,其实功效并没有太大分别,所以六道天星木的叫法,就渐渐没人用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的确没有分别,不过对于像韩小友这等身怀绝技的人来说,六道天星木就是六道天星木,降龙木就是降龙木,区别可不小。”说到这里,严青木神秘一笑,大有深意地看了看韩铁山。
韩铁山感觉仿佛被他这一眼看透了一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就连小白也似乎有所感受地唧唧叫了两声,立起身子,一副警觉的模样。
这严青木不简单!这是韩铁山脑海中此时冒出的念头。
“好了,该解释的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我要回去看书了,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要叫我。”严青木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只想看书的老头,给韩铁山一种平平无奇的感觉。
“是,大哥。”严德舟应道,恭敬目送严青木从偏厅的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