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嘴因着是行商,平日里总要里外倒腾货物,进进出出的不方便。
后来生意有了起色,自己干脆在镇子边上起了一座两进的大宅子,平日里清净又自在。
这会儿他正劝着失落的何为年,“何公子啊,你也别灰心,咱县五个镇子,这不还剩下俩没去嘛,说不定那俩镇上就能找着货,好事多磨呗。”
何为年苦闷的自斟自饮,勉强露出一丝苦笑,“那就承老哥吉言。”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之语,张大嘴有心想要攀上这层关系,又絮絮叨叨劝了几句。
最后见何为年实在没啥兴致才住了嘴,同时他忍不住好奇,提起酒壶斟了一杯问道:“别怪老哥多嘴哈,我就是闲着问问,你收这么多猪毛干啥使啊?”
他一边问,一边观察何为年的神色。
只见何为年面露一丝警惕,转眼又掩饰不见。
张大嘴见状赶忙加上一句,“别多想哈,我这人在外闯荡管了,遇事就爱瞎打听,我是这样寻思的哈,你真要猪毛有大用,我往后去南边,说不得还能帮你寻摸寻摸。”
“当然,若是不能说,就当老哥我没问过。”
他咧着张人畜无害的大嘴,何为年听完也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不是我何为年故意不说,张家老哥啊,是这事现在不能说。”
他神神秘秘的说一半留一半,直让张大嘴抓心捞肺,可他也是个识趣的人。
见何为年实在是不说,也不再追问,只心里咂摸出点味来。
看来这猪毛的用途属于内幕消息,他这类小行商还不够格知道。
“来来来,老哥,我敬你一杯。”何为年岔开话题,主动提了一杯,“这次我来夕阳镇多有麻烦老哥的地方,惭愧惭愧。”
“何公子哪里话,事没办成,你说这话是打老哥脸呢。”
两人推杯换盏,一时屋内气氛活络不少,正当时屋外有客踏雪来。
等张大嘴听说何屠夫带着他亲家与何为年有要事相商时都,愣了会儿后,才将三人迎进屋来。
何为年此时喝得有些高了,白乎乎的脸庞挂上两朵红晕,当听完面前村妇要与她做生意后,不敢置信的嘿嘿傻笑起来。
什么世道,现在就连一个村妇都要来戏弄自己吗?
酒劲将多日内心酸楚放大,不知不觉呜呜哭了起来。
“娘,这,这怎么办啊?”
一个大老爷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的模样,弄得几人都不知所措。
眼睛瞪得溜圆的赵仲厚结结巴巴,看向老娘。
田雯看向张大嘴,“张大哥,你们先前唠了啥,能否说一说。”
那也没聊啥见不得人的,张大嘴见田雯虽是妇人,却很是淡定,口齿清晰的复述了一遍唠嗑内容。
只见田雯听完后,步履稳健地上前拿起桌上酒壶,在几人惊诧目光中,她将满满一壶酒全浇到何为年头上。
“何公子,你大祸临头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