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我的功劳。”
赵浩又靠回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他的每个动作都像精心设计过,每次停下来的姿势,就好像时尚杂志的男模。
苏云也一个仰卧起坐从街道上坐起来,双手捧着平板,几乎要咆哮出声:
“这位大爷…哦不大哥…你说话能别一截一截的吗?跟便秘似的…”
赵浩的眉心皱了一下,显然对苏云的奇妙比喻非常不适。
“我杀过幽魇一次,那家伙死前一直嚷嚷着它一定会再回来的。”
“虽然它的实力就跟它的长相一样,只是个小丑,但它真的很烦。”
“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彻底杀死它的方法。”
“那个年轻人的特殊情况被我发现以后,我便将他保护了起来。”
“我不再让他参与到任何作战中去,彻底杜绝幽魇的诡异本源重聚的可能。”
“原本我以为,这样可以变相地将幽魇封印上至少百年。”
“直到那年轻人老死以后,那些诡异本源才会被重新释放。”
“可我错了,在那个年轻人25岁那年,诡异本源彻底改变了他的身体,他的体内发生了一场剧变。”
“根据他本人的描述,他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
“就像装满水的木桶,被抽走了一根木条,如水般的本源之力流了一地。”
“他被抽走的不是木条,是生机。”
“他的肉体迅速地干瘪了下去…后来,我救了他。那些诡异本源却彻底离开了他的身体,直接汇聚到了其它容器体内。”
“那一天,幽魇回归了。”
“它当然不是我的对手,可惜,我可爱的国民们,死了几个亿。”
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有一丝的可惜,甚至还吃起了甜甜圈。
甜甜圈是他的辣妹女友送过来的,在他滔滔不绝的时候还亲昵地亲吻了他的脸颊,丝毫不顾苏云正在摄像头前看着。
苏云表示很淦。
不是因为他有体贴的辣妹女友,而是因为得知自己很有可能被一个小丑的诡技弄成一具干尸。
“你能救我?”
“当然。我甚至找到了彻底封印幽魇力量的方法,你不仅不会死,还会一直拥有他的力量。”
苏云松了一口气,还有救就行。
“但是…”
但是?
苏云被他这神转折整得快神经质了。
“你的情况,似乎有点特殊。以你现在表现出的实力,你至少拥有三分之一的幽魇诡异本源,这是很庞大的一股力量。”
“老秦的龟壳里不可能允许这股力量的存在。”
“这很不合理,也许你的身上,出现了某种从未出现过的变异…”
赵浩的语气变得有些高昂。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先配合一下灵能研究所的研究。你应该也还有一段时间才到25吧?还有时间…”
“哦对了。研究所就在安全区内,你拥有很高的自主权。”
苏云心底有些发毛,听到研究所三个字,他总觉得有种要被切片的不安。
尽管正如赵浩所说,他此时在安全区内,有着很高的自主权,几乎没人能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如果我不想被研究呢?你是不是也会对我见死不救?”
赵浩耸耸肩,“我一向尊重别人的意愿,还有,不要小看一位老绅士的品格。”
“许多小姑娘迷恋我,正是因为我这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
苏云觉得自己算是自恋的,但比起眼前这位,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说幽魇会把本源分成三份,那么分到它本源的容器,是会马上拥有接近S级的实力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至少当初我遇到的那个年轻人是这样。”
苏云心中狂震。
不对!
这根本不对,他一开始是很弱鸡的,完全是吸雾慢慢变强的。
而且似乎根本没有上限,至少现在还看不到。
灭杀了整个安全区可以找到的诡异,他现在的肉体力量,已经比起当初在诡界大战时强上了数倍!
正在他纠结要不要将这件事和盘托出,问一下眼前这位号称最强的灵能神时。
他的身后传来她辣妹女友的声音,那声音酥软无比,听着让人牙齿发软。
“赵浩先生,还没好吗?”
“亲爱的,稍等,这个年轻人似乎还有些话想跟我聊聊。”
“可人家已经穿好衣服咯,你最喜欢那件~”
啪!
苏云只见屏幕一阵闪烁,然后就直接黑屏了。
他尝试回拨。
“您好,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冰冷无情的电子音从平板中传出。
苏云望着屏幕上无法连线的图标,默然无语。
这家伙…
还是个人?
苏云深吸一口气,把平板塞回同样一脸懵逼的那个c级灵能师手里。
他身上已经彻底臭掉了,邋遢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像丐中丐,在那灵能师找到他之前,还有好几个小孩往他身上丢了些零钱。
他当时躺得像一具尸体,那些瞬间让他感觉尸体暖暖的。
人性的善在这些孩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也算是杀诡的报酬了吧。”
他收好那几块零钱,瞬间消失在原地,就像从来没存在过这里。
苏云踩着风,踏着云,往m市飞掠而去。
他的目的很明确,打算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至于那个研究所,他感觉还是得去一趟。
不只是因为赵浩的建议,之前王小绿说的那些【灾祖】,以及那些他梦中见过的神秘文字…
这无数与他息息相关的谜团,都等待着他解开…
……
……
在东陆的边际,贴近大夏安全区的浩瀚东海岸边。
一艘构造坚固的木质帆船在惊涛骇浪间穿梭,宛如在狂风骤雨中舞蹈的勇者。
这艘船约莫十米长,船身涂着防水的焦油,显得乌黑发亮。
帆布虽经风浪洗礼显得有些破旧,但仍顽强地捕捉着每一丝风力,推动着小船前行。
船首雕刻着一只展翅的海鸥,在上百年前的大夏,这只海鸥的形象象征着自由与希望。
只是如今的东陆,早已摈弃了这个形象,各地都比较喜欢雕刻和平鸽。
一个约三十岁的男子,赤裸着上身站在甲板上,皮肤在阳光照射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
他的脸上布满了疲惫的痕迹,干涸的嘴唇裂开了几道细缝,眼窝深陷,他望着已经能看见的东海岸,那颓丧的眼睛里顿时满是光彩。
他兴奋地跑回船舱内,几具尸体被他整齐摆放在船板上,他朝着那几具尸体跪下,泪流满面。
“到了…我们到了。娜塔莎,约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