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儿?我还活着吗?”
风千羽在一阵剧痛中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双眼朦胧,还不能完全看清眼前的场景。
“你醒了,先别动,别扯到了伤口。”
他只听见耳畔出现了一声温柔清脆的女声,还有一碗水递到了他的唇边。
女子托着他的头,让他处于一个舒服的姿势可以喝水。
风千羽正好感觉口干舌燥,条件反射地就把水给喝了下去。
女子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慢点儿喝不急,我这里还有呢!”
直到风千羽喝到不想再喝后,他的脑子才完全恢复清明,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女子。
只见她身着一身白色素衣,头上只挽着个简单的发髻,整体装扮得像是一个医女一样。
“你是……”
女子放下碗,对着他嫣然一笑道:“我叫苏锦,你之前晕倒在了路上,我看你身受重伤,周围又没个什么帮衬的人,就擅自做主把你给带回来了。”
风千羽思绪回笼,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天他被刺了一剑后,季白林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他。
只是这个放过就是让他一脚踩进鬼门关,随后把他扔在了山野荒林,笃定了他会死一样。
“谢谢你救了我,我现在无以为报,等我回了京都后,我一定会给你寄报酬过来的。”
苏锦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她轻轻地把风千羽扶着躺下,制止住了他要感谢的话头。
“医者仁心,不论是谁倒在路边我都不会见死不救的,至于报酬,等你把伤养好后,替我干几天活补偿我就行了。”
苏锦说得洒脱,让风千羽也有些诧异。
他本以为她会趁机向他提些别的要求的,可他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不由讪笑。
现在的他看起来比乞丐还不如,废人一个还有什么地方能让别人图谋呢。
看来他真的遇见了一个单纯善良又心胸豁达的女子。
他心里也有些牵挂着大河村的事情,于是问道:“苏姑娘,那你可知大河村现在是何场景?”
苏锦面露疑惑:“大河村?这里是梁城,距离颍州好几百里远呢!”
风千羽一听立马也慌了,这梁城离京都都没有多远了。
可离颍州可是隔了好几座城啊!
当初他信誓旦旦地说要回去救无忧他们,现在既然跑这儿来了,那他得抓紧时间养好病早日回京都去请救兵回来才行。
“可姑娘怎么把我从颍州带到这边来了?”风千羽问出了心中疑惑。
苏锦解释道:“我祖父本是颍州人士,后来我们一家搬到了梁城来,祖父死后还是埋在了颍州。
那日我是回去祭祖的,没想到遇见了身受重伤的你。”
风千羽还是有些疑虑:“那你父母放心你一个弱女子游走于山野之间吗?”
苏锦脸上的笑容突然淡了下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般,突然变得沉默不语。
“怎么了?可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冒犯了你。”
她摇了摇头道:“不是你的问题,我……我父母在前几年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我家就我一个人了。
不管我害不害怕都无济于事,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在外抛头露面去学医,然后采药以此维系我的生活。”
“对不起,我是真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吧!”
风千羽着急得不行。
他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揭了别人的伤疤。
同时他心里也对苏锦更敬佩了起来。
一个女子独自立户,还能够治病救人确实很了不起。
他想到了盛清歌他们。
要是她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也和苏锦一样,游走在山间林道采药救人,努力地实现着自己身上的价值。
苏锦看他这副真诚道歉又不知所措的模样,也破涕为笑道:“好了,我现在早就走出来了,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
还是那句话,要是真想报答我的话就好好养伤,我先出去给你熬药了。”
苏锦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风千羽心里也对她多了些好奇。
在他眼中,这样的女子性格好,又能自立自强,应该是很多人踏破门槛求取的对象啊。
也不知道他留在这里治病的话,会不会耽误了她的清誉。
可他现在除了好好养病也别无选择。
被扔出来的时候他身无分文,就是现在他想要回京都的话,没钱也是寸步难行。
看来一切都要从长计议才行。
苏锦出了房门后并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去熬药。
她来到了一处阁楼,提笔往信纸上写了一行东西后,就把信纸夹在鸽子的脚上,放它飞出去送信。
做完这一切后,她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许多。
想到了刚才看见的懵懵懂懂的风千羽,她感觉很满意,又跑回去熬药起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账房外,徐浪过来向盛清歌他们了解着季白林消失的经过。
流寇们把盛清歌他们围住,看着有三堂会审那架势。
“爷,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一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被黑衣人给掳走了。”
“对对对,我们都可以作证!”
徐浪盯着她的眼睛,冷声开口道:“那你详细说说他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外面的人说听见了你们之前吵过架。
人是在你们眼前消失的,不管如何,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盛清歌就知道这家伙在这里等着她。
她大喊道:“我冤枉啊!季老大她过来找我们其实是为了找无忧姑娘,今天我们上山去采药的时候无忧姑娘也跟着一起去了。
但季老大似乎不知情,以为是我们害了她,急匆匆地就跑来朝着我们兴师问罪。
我们没做过的事情肯定不能承认啊,于是和他争辩了起来,这也算不得是吵架吧。
再说了,你的手下也跟着看着呢!他确实是被黑衣人掳走的。”
压力瞬间给到了六子和七子他们。
现在他们和盛清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就是在惧怕徐浪,目前也只能强壮镇定,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啊,老大,我们确实看见季老大被神秘黑衣人给捋走了,我怀疑那些人还不是颍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