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个房间太暗了,根本就不适宜病人久居。
还有这些被子和衣服也不要一股脑的叠在一起,久而久之,脏的和干净的混在一起,加上他每天的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这人不生病才怪了呢!”
“是是是,我们马上清扫干净。
以前这屋子里我们都是打扫干净了再出去的,可最近几天忙着做生意,大家都起早贪黑的,我们也没怎么顾得上他。”
掌柜说起这些,眼里满满地都是对儿子的愧疚之意。
除此之外,盛清歌还在地上发现了一根铁链。
她弯腰蹲下,捡起地上的铁链询问道:“你们以前还经常把他给锁起来?”
妙娘愧疚地点了点头:“之前有好几次,我们把他关在屋子里,他都趁我们不在的时候跑出去了,还砸了家里的所有东西。
后来没办法了,平日里如果我们发现他特别暴躁的话,就会用链子把他给锁起来。
等晚上回来了,喂他吃东西的时候才会让他出来自由活动。”
宁戚安听着这些心中不仅胆寒。
“你们这哪里是养孩子,简直和养……”
后面难听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盛清歌也十分诧异。
明明他们表现的那么在乎儿子的样子,可为什么还把他给当成牲口一般的养着呢?
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妙娘见盛清歌他们都不说话了,心中也有些恐慌。
她红着一双眼,上前紧紧地抓住盛清歌的手,“清歌,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坏母亲吧,我们都是没有办法了啊!
不出去做生意赚钱的话,连供养孩子最基本的吃饭都满足不了。”
掌柜的说道:“这不怪你,本来我们命中无子,是我当时没有注意到你心中的压力。
在孩子的这件事情上,我们两个人都有错。”
这本就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情,盛清歌也不好评价过多。
“没,我就是照例了解情况而已。”
“那就好。”妙娘看着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那我孩子这病现在要怎么个治法?钱的事情你尽管提,这两天我们也卖了不少的银子了,应该可以支持一段时间的医药费了吧。”
“这个以后再说,先按我说的从环境上开始改变,现在请你们不单单要把他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还请你们把他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去和他沟通交流,他看着年岁也不小了,也许懂得事情也不少,不要过度呵护,必须时不时的让他去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
“好,我们就按你说的做。”
临走时,盛清歌给他们开了一些安神调养身体的方子。
妙娘他们接过方子后如获至宝:“清歌,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今天来我家,和我说这些话的话,可能我一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了。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孩子的事情能够有反转,如果他的病能够治好的话,我一携礼重谢。”
盛清歌站在门口朝她挥了挥手:“别送了,回去吧!曾兴的事情我会尽全力治疗的,你们现在也要严格的按照我的要求来执行治疗方案。”
“好的,我记住了,谢谢你清歌!”
“谢谢盛大夫!”
出了门后盛清歌才松了口。
不知为何,她只感觉妙娘的家里十分压抑。
心里不禁感慨若是她落入和妙娘一样的境地的话,她会如何来抉择这个事情。
宁戚安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愁象道:“刚才只顾着忙活他家的事情了,连口热乎的吃的都没有捞着。
你也是傻乎乎的,那鸡腿是我提议给你拿的,你怎么全部让给那小饕餮吃了,也不知道现在客栈里面还没有饭菜,不然我们今夜就要饿肚子咯。”
看着宁戚安这没出息的小样,盛清歌忍不住敲了敲他的头:“你这一天天的说什么胡话!有我在,我什么时候让你饿到过。”
盛清歌挨了打反而还乐呵了起来,他对着盛清歌贴贴道:“那是,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天下最美味的佳肴只有我夫人做得出来,我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该骂,该骂啊!”
盛清歌一脸假笑地看着他:“都这么晚了我还下厨?我看你是想多了。”
“那我们今天吃什么?”
“水煮鸡蛋。”
“不要啊!”宁戚安一想到要吃这个就感觉嘴巴已经淡出鸟来了。
盛清歌没有再理他,而是一边想着妙娘家的事情,一边慢悠悠地走回了客栈。
“唉,等等我,只要是你煮的,水煮蛋我也认了。”
客栈里,盛清歌他们最终还是一人捧着一碗加料豪华的水煮面吸溜了起来。
宁戚安是真饿了。
见没有外人在,他也不维持自己在外的女子假象了。
他抱着面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听着耳边“吸吸”的声音,盛清歌感觉宁戚安也是被曾兴给附体了。
很快他的一碗面就见了底。
当他转头看盛清歌时,却发现吃面跟个缺了牙的老太太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不饿的缘故,盛清歌吃面的时候一节节的咬着,时不时地又在思考着别的东西。
吃一根面条要停顿好久的时间,宁戚安都怀疑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在吃饭,而是来数面条来了。
“诶!想什么呢?”
他拿在盛清歌眼前挥了挥,发现盛清歌果然在发呆。
被打断的盛清歌一脸不爽道:“怎么了?还没有吃饱吗?要不要我把这碗给你吃。”
“不用了,你还真把我当成饭桶了。
方便说说吗?你刚刚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说起这个,盛清歌就想叹气:“我在想妙娘家里面的事情,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
曾兴的反应很奇怪,掌柜的妙娘的反应也奇怪。”
宁戚安看着她忧愁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你呀就是凡事想的太多了。也许就是他们说了假话呢?
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那部分,其他的,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盛清歌听后觉得也是,也许是她多想了。
曾兴确实可怜,那就能帮多少帮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