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凤和婆婆在水田边上见了面,心里百感交集,要是张中良不在外面带给她那些心里过不去的烦恼,她一定要和婆婆一起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一双儿女,那该多好啊。
艾芝芳老人在水沟边上洗干净了手,站起身来,穿上了一双破了洞的旧布鞋。她感激的对丁永凤说:“永凤啊,你今天那么快就把菜卖完了,向梅把钱带给我了,早上多亏了你帮我卖菜。”
丁永凤说:“妈,你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回家去了,心里惦记着明明的病,我过来看你们了。”
艾芝芳老人说:“明明吃了药好多啦,你就不要担心咯,看,都上午了,到家里我们做饭吃。”
老人热情的话语,像一股清泉滋润着丁永凤那颗烦躁无奈的心,她不好意思地说:“妈,我回去也很近,看到您把明明照顾得那么好,我也放心了,妈,辛苦您了!……”大恩不言谢,说到这里,丁永凤就说不下去了。
艾芝芳老人用手抿了抿被风吹散的头发,看了一眼丁永凤说:“娃啊!你说这么客气的话干啥?说到底,还是我们的中良对不住你啊,我这个做妈的也感到惭愧。”
丁永凤见老人说到了伤心处,连忙安慰说:“妈,您别这么想,过日子,我们要向前看,过去的不愉快,我们要抛弃,过好今天就好了。”
俩人说着话,回到了张家的屋门口,丁永凤执意要赶回家吃中午饭,儿子张雨明却紧紧的拉着她手说:“妈,爸爸不在家,您就在我们这儿吃中午饭……我,我……舍不得您走。”张雨明说着,用乞求的目光,盯着母亲的眼睛看,他见丁永凤没有说话,就又补充了一句说:“妈,您难得来一回,就多陪我们几个小时,不行吗?我们的家里一年到头,也没有什么人来玩。”
艾芝芳老人也劝说到:“永凤,中良不在家,明明天天都盼望着你来呢,今天你就在这里吃午饭,好吗?”
丁永凤就顺水推舟地说:“好,好。那我来做饭。”她做出开心的样子,想给明明他们带来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
艾芝芳老人说:“还是我来做饭,你好好的歇一会儿。”
走进屋里,艾芝芳老人急忙张罗着做饭,丁永凤尽管感觉有些忐忑不安,她还是装着十分愉快的样子,帮老人到灶前添柴烧火。
不一会儿,一顿可口的家常饭端上了桌,一盘青椒炒小鱼,一盘凉拌黄瓜,一盘红烧茄子,一盘清炒豆角。丁永凤感觉到,这是多么熟悉的味道啊。她记得自己以前怀明明时,吃不下饭,艾芝芳老人就想法做一些花样的饭菜来,让她好多吃一点饭,老人还用网兜在水塘里,捕一些小鱼来改善一下生活,希望她能多吃一点饭。在这个屋檐下,她遭受了生命的致命打击,也享受了婆婆艾芝芳对她深切的爱,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吃饭时,明明不停地往丁永凤碗里夹菜,丁永凤开心的说:“明明,你不要再夹菜了,我的碗里饭都吃不完啦,等一下剩下来就不好看了。”
明明说:“妈,你要多吃一点,你那么远来看我,饭要吃饱。”
丁永凤听了,感激的向明明点点头。吃完饭,放下碗筷,她陪明明坐了一会儿,就十分不舍地想回家了。
明明看到母亲丁永凤急着要回家,他推出自己的那一辆破旧的小单车,他对丁永凤说:“妈,您坐上车子吧,我带您回去,外面的天气那么热,您就不怕中暑吗?”
丁永凤说:“明明,我晓得,你不要担心我,中午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要不,跟我去姐姐家里玩,好吗?”明明摇摇头说:“奶奶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还要帮奶奶干一些活呢,还要做奶奶的保镖。”说到这里,明明嘻嘻哈哈地笑了。
明明把丁永凤送到了周家门前的小河对面。丁永凤不让他送了,说:“看你满头是汗,不要再送我了吧,早点回去。”
明明对母亲丁永凤说:“妈,我有好多次都走到这里来,看着你们那个家,你们家的房子是那排房子的第九家,我有时想你了,就会来到这里看看你们的房子,我也好想姐姐啊!真希望她能考上大学。”
丁永凤听了明明的话,有些心疼地说:“明明,你走到这里来了,为什么不到我们家里去玩呢?以后你想妈妈了,就直接到我们家里去玩,好吗?”
明明看着妈妈的脸,点了点头,说:“好,我有时间一定来看您们,妈,您要注意身体,干活不要太累啊。”
丁永凤感觉到喉咙发紧,她郑重的向儿子点了点头,转身就朝家里走去,她没有回头去看明明,泪水涌了上来。
张雨兰见母亲丁永凤回来了,连忙迎上来说:“妈,奶奶和弟弟他们都还好吧?”
丁永凤说:“他们都还好,你弟弟的病也好多了,这样,我放心了。”
“妈,您真是的,这么热就回来了,您怎么不在那里多陪陪弟弟和奶奶他们呢?等下午天凉快一点了再回来?也没有带弟弟过来玩?”张雨兰说。
“唉,我想着家里呢。他不过来。”
“呃,那几亩地的老叶,我都打完了,猪草我也打了两筐子,等一下我就去找蝉蜕。”
丁永凤说:“都快开学了,你还不在家里把功课好好的复习。”
周元平上来说:“我的数学暑假作业快做完啰,哎呀,把我的腰都坐疼了。”
周光有默默地坐在一旁,闷着抽烟。看着他那个样子,丁永凤很是不满,她心里想到:这个人心胸太狭隘了,我虽然是离了婚的人,难道看一下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去?
丁永凤见地上的猪草没有剁完,就拿起刀,梆梆梆地剁得整天响,她不忘问了一句:“大伢子又跑到哪里去了?天气那么热,他也不好好的在家里复习功课。”
周光有这才说了一句:“大伢子可能是心玩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