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观位于景州的霞光城内,跨过渝景山脉不远,就看到了昌力所说的午上长霞。
“我们快到了,宗主。”
“下落,我们先去打听一下霞光观的现状。”
“好。”山师禾闻言,立刻停下了飞舟,落在了一处空旷的地方。
“我就在这看着飞舟吧。”洧洺一路上兴致缺缺,现在干脆想躲过去。
山师禾看向武人杰,得到示意后直接把飞舟收了起来,“洧师兄,我家飞舟不用看着。”
迫于无奈,洧洺只能抱着剑跟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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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山师禾有些疑惑地盯着城门上的牌匾,“不是叫霞光城吗?”
“抓个路人问问。”莫空比较直接,见路过一个老农便伸手拦了一下,“老丈,这里是霞光城吗?”
“五十多年前确实叫霞光城,那时我还年轻……只是不知为何,霞光观突然封观避世,天川圣朝就派了兵丁接管了霞光城,还更名了明升城。”
“麻烦老丈了,这个您拿着。”武人杰点头道过谢之后,拿了块金子递了过去。
虽在修士间无用,但对于一老农,还是有些用处了。
老农急忙收起金子,拔腿就想跑回城内,就被莫空拉住,“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老丈,还麻烦引路去霞光观一趟。”
“好说好说,我们这就走!”
明升城内热闹非分,几条主街都是串货的行商,因着天上落霞的缘故,这里是难得的旅游胜地。
过两条主街之后,老农引着几人到了内城边上,“大人,这些官兵认钱不认人,那些细软就可以过去。”
“这般作风,莫不是天川圣朝纵容贪敛?”
“哪里会是圣朝之过,这里早归了那新景王朝所属。”
“我们走吧。”武人杰摆了摆手,拿了些贵重宝石,顺利过了内门城关。
进了内城之后,老农就显得有些拘谨。
武人杰有些好奇地看过来,“怎么了?”
“大人有所不知,过去还是霞光城的时候,哪有什么内外城之分,只要肯进观礼拜一番,哪怕是乞丐,观主和观中弟子就会善待,可如今……”
听到这话,武人杰对霞光观的印象也好了很多,“我们走吧。”
内城比起外城要冷清得多,但衣着华丽的‘贵人’数量多了起来,隐隐还有些避着几人走的意思。
武人杰看了看几人的穿着,除了山师禾,都是和富贵搭不上边的,但山师禾那身麒麟皇袍……在第五界属于是奇装异服。
“受不了了,要不打他们一顿?”感受到这种看猴子一样的目光,山师禾有些郁闷。
“莫节外生枝。”
“好吧。”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才来到霞光观外。
观门紧闭,看上去边角有些破损的痕迹,几人才靠近,就被一个清冷的声音阻止。
“几位请离开,这里是新景王朝禁地,禁止参观。”蒙面的刺客从四面八方走出,为首的是个天境。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了,莫空,禾!”
“禾师弟!你一边看着就好!”莫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过几息就给那群刺客揉成了一团。
“啊……大人,你们这……”
“老丈莫慌,出了事有我们,如果你怕的话,可以跟着我们回宗门去。”
“这。”
这边莫空安抚着老农,武人杰已经上前扣动了观门,“本座乃是万界宗宗主,受盟友虹光宗所邀,前来探望霞光仙君之后。”
等待片刻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观门打开,面容瘦削的少女迎了出来,“霞光宗第七十九代观主弟子,代观主霞光灵音见过列位长辈。”
“你师父呢?”
“阿娘五年前驾鹤西归了,观内就剩灵音和阿父,还有两位师叔祖在世。”
“带我们去看看吧。”
“嗯。”
关好观门,霞光灵音便带着几人一路走向霞光观深处。
这道观破落得很,水池无人打理,鱼类残骸浮在水面,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恶臭。
周围的花草大多已经枯萎,只有几株难得的仙草还活着,看地上的湿痕,应当是有人养护的。
一进堂内,霞光灵音就跑掉了,给武人杰他们都看愣了,“圈套?”
“我猜不是。”
“看着吧。”
过了好一会,她才推着一架轮椅出来,“师叔祖,这就是那几位长辈。”
“不知各位大驾光临,请恕花绯未能相迎。”
“你人仙之躯,怎沦落至此?”
“圣朝之威,我观内不过百十号女修,如何挡得住。”
正说着,一个男子推着另一架轮椅走了出来,“蒙安见过各位仙长。”
“凡人?”
“前辈有所不知,我霞光观功法不全,没有男修的一部分,加上仙本法决要保留处子之身,观内弟子数量始终不多,蒙安是霞光城故城主之子,也算是自家孩子,这才……勉强让玉心留下了灵音这个女儿。”
“为何过去没有和鸣凤山,虹光宗交流功法?”
“有过,问题是鸣凤山并非与我两脉同出一源,功法本就不可用,而虹光宗功法虽然是霞光本的另一半,但它是被虹光仙君修改过的版本,原本早已不可考,就算并宗也无济于事,加上当时两宗实力相差不多,用谁家的名字就成了问题,后来迟迟没有一方妥协,便就不了了之了。”
武人杰走在堂内,桌上的灰尘很重,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过了,看这两个女修的情况,那仙草多半是给她们续命所用。
“山师峰主,你看灵音天赋尚可,不如收下做弟子?”
“宗主,人家已有师承,我又如何再收她为徒?”山师禾一愣,紧接着摆手拒绝。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武人杰,心想哪有当着人家长辈面翘人的。
结果花绯一听这话,立刻就开口应下了,“无碍,我观传承早已断绝,我们这两个老东西死了,灵音迟早要离开,不如寻个可托付的,既然几位是虹光宗找来的,那一定是没问题的,我和师妹都没有意见。”
“师姐?”另一边的花怜听到这话,刚想反驳,一睁眼却感知到武人杰一行人浑厚不见底的气息,“对,我们没意见。”
“师叔祖,你们不要灵音了?”霞光灵音眼睛登时就噙满了泪水,蒙安立刻走了过去,“不是不要你了,还记得阿娘说过什么吗?”
“守着阿父,师叔祖,振兴霞光观……”
“跟在几位仙长身边才有机会复兴霞光观,至于师叔祖,还有阿父呢,阿父会照顾好他们的。”
“怎么搞的像生离死别,直接把霞光宗搬走不就行了。”武人杰皱眉,一开口直接给众人惊到了,“啊?”
“怎么?搬走一个小小道观对于本座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搬走这座城池又有何妨?”武人杰正要抬手施法,直接被莫空和山师禾给抱住了,“宗主,还得去鸣凤山呢,现在搬起来举着太累了。”
“一边去,别妨碍我。”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失重感陡然袭来,整个霞光观直接飞了起来。
道观门口的老农看着下方越来越远的明升城,下意识张大了嘴。
“我……飞起来了?”他立刻跑进了观内,“大人……大人!我们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众人听着老农的喊声,才回过神来。
洧洺感知着越来越远的地面,犹豫了半天才吐出这几个字,“宗主神力。”
把一块陆地挖起来不难,至少洧洺和山师禾是可以做到的,但能让它一直保持飞行状态……属于是太过天方夜谭了。
而与此同时,明升城内。
郡守看着地上的大坑,有些迟疑地问道,“我记得这里是不是有个道观来着?”
“好像是有一个来着。”身旁士兵的语气略微有些犹豫。
“什么叫好像?”守将回头瞪了他一眼,厉声斥问道。
那士兵语气变得有些委屈,之后看着头顶,“因为现在没了,而且它好像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