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这才反应过来,好像进来之后就急着洗澡,确实没有注意到她的包没在。
她下意识想要起身,陆怀山却死死掐住她的腰,“外面这个是你的新目标?”
“不是,他只是我的朋友。”她将声音压得很低,但转念一想,她又笑道,“就算他是我的新目标,这和陆医生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沈梨初回来了,无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在那一天都算是结束了。
“我们的协议提前结束了吗?”
这个反问恰到好处,南枝一时间语塞。
陆怀山有些不悦,掐着她腰身那只还手稍稍用力,惹得她低呼一声。又怕门外听到动静,赶紧捂住了嘴,场面一时间让人脸红心跳又无可奈何。
“这确实和我没有什么关系。”陆怀山表情寡淡,算是认同了她刚才说的话。
但下一秒,他轻松将她托举起来,轻轻抱起放在桌子上,然后低头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薄唇的温凉让南枝浑身瞬间变得滚烫,那只手在她背上慢慢滑动,一只手可以挡住她的大半个背,在昏暗灯光映照下,她从墙面的镜子里看到了男人后背上清晰的蝴蝶骨,一时间难分真假。
陆怀山,确实玩得高级。
从始至终,她就是这他的掌中之物。
他说的没错,他们之间也只是协议关系,协议里并没有任何要提前解约的附加条件,所以陆怀山现在是想吃着锅里的,还占着碗里的?
“陆医生就不怕沈小姐吃醋?”
陆怀山放开了她,稍微扯了扯领带,眼神变得有些许清冷,“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哪些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南枝的声音有些迷离,她承认再一次被陆怀山带动。
就在这时,外面的闻野也听到一些动静,赶紧再次敲门,“吱吱,你没事吧?”
陆怀山不动声色,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转手递给她,“让外面那个走。”
这话倒不像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带着几分醋意,同时又有几分孩子气,也突然就让南枝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
是啊,她和陆怀山之间始终都是这种关系,无论有没有沈梨初。
她看了陆怀山一眼,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打开了和闻野的对话框。
【不好意思,刚洗完澡,有些不合适给你开门,帮我把包放门口吧,谢谢了。】
闻野看到信息,还有些不放心,但在犹豫过后,还是将包挂在了门把上,“吱吱,我帮你把包放在门上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听到门外脚步声走远,陆怀山才再次将她扯回怀里,“这么迫不及待?”
她应对自如,勾唇回应,“陆医生,咱们的协议里有不许交朋友这一条吗?”
没有,所以她就能这么肆无忌惮?
“你去看过南堃了?”
陆怀山的大手在她光滑的后背游离,只这一句话,就让她瞬间软了下来。
她没有忘记自己想要在陆怀山身上得到什么。
“小堃的情况不是很好。”
他掀了掀眼皮,“明天忙完我会帮南堃更改药方,调理一下身体,入夏之后我会给他用走阴针法。”
这一句话让南枝更加激动了,登时从陆怀山怀里起身,“真的假的?”
“我有必跟你开玩笑?”他的中指掠过眉心,“还是说,我有必要用这种事威胁着你跟我做那种事?”
“你用威胁吗?”
南枝瞬间脸红,她确实总是被陆怀山轻而易举的代入,仿佛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魔力。
陆怀山现在答应用走阴针法,是因为沈梨初还活着,同时证明了他当年的治疗方案是没有错的。
可当年的沈梨初和他选修的同是医学,现在又怎么会半路进军娱乐圈,还是国外的娱乐圈,并且不追求名气那种。
这些事因为什么她不知道,值得她庆幸的是,南堃终于可以好了。
陆怀山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眼神里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她回过神来,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喜悦的心情,有些不情愿的开口,“我会认清自己的身份,不会影响你和沈小姐的。”
“你怎么不影响?”
她微微诧异,看向陆怀山,“还是说,你想给南堃治好之后,我们结束协议?”
陆怀山张嘴刚要说话,她又补充一句,“之前借的钱没法还,你要违约的话直接抵了违约金,我们算是两清。”
男人的眸色骤然变冷,昏暗的视线下,他那双凛眸也变得晦暗不明。
不知为何,房间里的温度都有些变冷了。
半晌,陆怀山猛然起身,朝外走了两步,手握住门把,“她过几天会走。”
南枝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但她没有想到,沈梨初好不容易回来了,回到陆怀山身边了,为什么还要走?
那个女人的身上似乎满是谜团,陆怀山是否全部知情她不知道,但她却是丝毫不了解。
不过,这些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那我也不会搬回凯旋宫了。”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廖阿姨每天给她送药,有一次她把食盒给廖阿姨送回去看到了,是陆怀山送沈梨初回的凯旋宫。
“随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陆怀山拉开门消失在那满是银霜的夜色之中。
今晚这场邂逅并不美丽,甚至还有些烦闷。
令两个人都莫名烦闷。
在这之后,两个人几乎又没什么交集了,仿佛那晚只是一个意外。
南枝按部就班地工作,一心想要把幼儿园创办好,业余时间还要应付闻野。
闻野也真是一个粘人的,每天缠着她各种帮忙,但她和闻野在一起就有一种青春活力的感觉,倒也不是很抵触。
又忙得像个陀螺似的转了一阵,闻野突然提出要去听戏。
这倒是让南枝意外,年轻人没多少能欣赏戏曲艺术的吧?
为了应景,她特意穿了一身旗袍,二人坐在八仙桌前,边喝茶,边听曲儿,算是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晌午。
从戏院出来,下起一阵清爽的春雨,闻野撑开伞递给南枝,打算独自去停车场开车。
巧合的是,陆怀山正好要带沈梨初去戏院旁边的那家餐厅,经过门口时,正好看到了路边这抹熟悉的身影。
天青色的旗袍,窈窕婀娜的身段,那张犹如江南雨雾茉莉般的脸干净剔透,笑容浅淡。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撑着伞柄,白底印着兰花的伞面折影下来,又给她平添上一抹若即若离的滤镜。
这时大G从面前驶过,忽然带起一阵风,她恰巧抬眸,便看到了搭在车窗沿上那只极具骨感的手,同时还有那双淡漠清冷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