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间,没什么,”他看了她一眼,“吃饭吧。”
她闭上了嘴,不再问。
可心里却一点都不信。
那绝对不是个普通杂物间……谁家杂物间上锁?
只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需要上锁。
不是金钱,就是秘密。
她不确定是前者还是后者,总之让她感到好奇又隐隐有点害怕。
傅容深用完晚餐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纠缠折磨她。
这令她心里的不安更浓。
之后几天。
楚雁回便再也没在工作地附近看到过顾鹤的身影,仿佛就此消失。
她不认为他是自己停止了骚扰行为,一定是傅容深在背后解决了这件事。
至于怎样解决、解决谁……
她不敢想。
但顾氏还在运转、并没有爆出总裁下落不明的新闻,她心稍微安定些。
夜里。
人在凌晨总是分外容易感性,她也不例外,忍不住爬起来在博客上写了一句心情。
弦上黄莺语:【回想这两年发生的事,真的不是滋味。他像是变了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雨里看他的这种感觉,心里像是堵了一块棉花,烦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迟来的悔恨有什么用?……虽然如此,但还是祈祷他没有生命之虞。】
她发完后心情舒畅不少,记录的那一刻坏情绪就从心里转到了文字,终于安稳入睡。
却不知,有人因她这话彻夜难眠。
傅容深习惯晚上办公,他靠在椅子上,面前开着电脑,上面满是文件内容,手边有一杯咖啡,正腾腾冒着热气。
“叮咚!”
特别关注的提示音从手机传来,他点开。
垂眼看着手机页面上的信息,去摸咖啡杯的手顿住了,像是被春未尽的寒气冻住,久久没有动弹。
像是嫉妒和愤怒都已经习惯,他的神情并没有大的变化。
薄唇念着最后一行字:“生命之虞……”
担心他会对顾鹤不利,对么?
心软的女孩,被男人一跪就感觉心疼纠结了。他的雁回太容易受到诱惑,怎么办呢……
拨了一串号码,接通后只说了几个字:“把他弄残废,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
“敢在我面前抢人,看看你有几条命。”
低低的笑声在房间传开,带着令人心惊胆颤的阴寒。
……
没过多久,顾氏制药的总裁被不明人士殴打进医院的事情传开。
楚雁回听到消息后心一颤,战战兢兢地想:不会的,不会是小叔叔做的……
她来到他的卧室前,想问他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可手如千钧重,迟迟没有抬起来敲门。
“咔擦”一声,房门被打开。
男人出来,却看到她一脸犹豫站在门前,停住脚步问:“怎么了?是找我有事吗?”
“顾鹤……”她抬头看着对方的面孔,试图说话,可只说了前两个字就被他打断了,“你是说他断腿的事?”
“断腿?小叔叔……是你做的?”她的表情一下变了,脸色发白。
网上的消息并没有说明顾鹤伤到哪里,他却笃定的说出是断了腿,凶手是谁昭然若揭。
“对,是我安排的。”
“他不是喜欢跪吗?那就以后就都别站起来了。”
傅容深平静地说着,一字一句。清润的嗓音悦耳动听,含着丝丝笑,仿佛在说一段美好的故事。可那话语的内容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她几乎下意识就要转身,却听见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身后,如同附骨之蛆钻进耳朵:
“你可以去看他,但每看一次,他身上就会少一个零件。这次是腿,下次是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她的身体僵住,嘴唇颤了颤。
感受到身体被从后环住,被贴在耳根的热气激得头皮发麻:“小乖,他现在就在港城医院,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呢,你确定要去关怀他么?”
她打了个哆嗦,被他抱紧。
“你答应过我,不动他……”
女孩的声音带着被欺骗后的气愤,却因哭腔而失去锋利,毫无攻击性。
“是啊,我答应过不弄死他,我现在不也没做什么,”傅容深怒极反笑,“他都踩在我的头上了,我难道该装作看不见?”
楚雁回几乎要崩溃:“我说了不会跟他再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小乖,我信你,可我不信他。”
他将她松开,摸了摸她白皙的脸颊,笑容淡淡,像是从画卷走出来的温柔书生,做的事却是如蛇蝎般恶毒。
拿起将管家送来的车钥匙,下楼去。
楚雁回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下大厅的玻璃门,整个人浑身发冷。
她不怀疑傅容深的话,他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之后的日子里,她没有去看过顾鹤,也没再跟他见过面。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春到夏。
顾氏的衰败在业外也都是人尽皆知的事,股价跌到退市。人人都在猜顾氏能不能像十年前那样在顾鹤的手里转危为安、再次活下来。
但楚雁回却清楚,凭顾鹤有通天本事,这次的局势也无法逆转。
顾鹤手术很成功,腿接上了,但需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
人也被打得很凄惨。
霍思思关怀他,询问他有没有看到凶手的脸,可他却讳莫如深。也不想着找人报复回去,跟平日的做派判若两人。
她立刻就明白,顾鹤是惹了傅容深。至于怎么惹的,肯定跟楚雁回脱不了关系。
“好,你不说,我也不问。”
她拿了外套从病房走出,开车回了霍家。
在书房,她对父亲说:“爸,顾鹤断了腿,这段时间自顾不暇,我们准备的人可以下手了。”
霍峰转过身,将她交来的文件看完后放在桌子上,笑着说:“做得不错。看来,你也不止会耍些下作手段。”
下作手段,指的是她给亲弟弟和妹妹下|药。
她不卑不亢地说:“下作手段也是手段。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才是好猫。”
“思思,我以前小看你了。”
霍峰意味深长地说。
“爸欣赏大姐、关怀小弟,我从来都是被扔在边角的那个,”她抬起一双浓丽大气的眼,眼中的讽刺似有若无,“您自然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