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刚才离去的女佣领着一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者回到了屋里。
\"少爷。\"两人一同向张云天深深鞠了一躬。
\"嗯,如是,你先退下吧。\"张云天微微颔首示意。
\"好的少爷。\"名叫如是的女佣轻声应道,缓缓退出客厅,只剩下老管家和张云天二人独处一室。
张云天随手捡起桌上的一只橘子,不紧不慢地剥开橘皮,同时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孙老,近来家族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少爷,确有一些状况。\"孙老管家恭声作答,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本陈旧的棕色笔记本,本子上插着一支精致的暗金色钢笔。他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翻开笔记念道:\"少爷,两日之前,咱家三小姐成功突破至暗劲初期境界。\"
\"哦?\"张云天眉毛微挑,表示知晓,手中动作不停,继续剥着橘子。
\"今日午后,家主打来电话,说是想见少爷您一面。\"孙老管家语气平缓地陈述着。
听到此处,张云天剥橘子的手势稍稍一顿,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将剥好的橘子放在一旁,整个人放松地倚靠在沙发上。
“孙老,我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去了?”
“回少爷的话,到目前为止,已经过去整整一年零四个月了。”孙老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听到这个答案后,张云天那双原本就深邃无比的眼眸变得更加深沉起来,似乎正在思考着某些重要的事情,但又好像只是单纯地陷入了回忆当中。
沉默片刻之后,张云天突然开口说道:“去告诉那个老家伙,如果他还想要跟我谈事情的话,就让他周天亲自飞过来见我!否则一切都没得商量!”
他的声音冰冷而又无情,就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阵阵哀嚎声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孙老连忙点头应道:“好的,少爷,我一定会把您的话转达给家主大人的。”
张云天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然后接着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孙老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呃……少爷,关于您身上所中的那个东西,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话音刚落,张云天的目光便如闪电般迅速射向孙老。他紧盯着对方,追问道:“哦?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孙老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回答道:“根据蛊族那边的说法,您身上的这个东西乃是传说中的四大毒蛊之一——情蛊。这种蛊虫非常厉害,根本无法将其彻底清除干净,甚至连稍微减轻一点症状都做不到。”
听完这番话,张云天气得火冒三丈,他猛地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只听见“咚”的一声巨响,整张桌子立刻四分五裂开来,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的裂痕。
\"该死!\"张云天怒喝出声,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屋顶一般。
他紧紧握着拳头,掌心处不断有鲜血渗出,顺着手指缝隙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然而,张云天对此却视而不见,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一旁的管家见状,连忙走上前来,他动作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抬起张云天的手,然后迅速俯身从茶几下方取出一只医药箱。
张云天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孙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轻声叹息道:\"孙老啊,您身为暗劲后期的武者,实力高强,本该有更大的作为。可您为何心甘情愿来到如此偏远之地陪伴于我呢?\"
\"少爷……\"孙老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罢了罢了,不必说了。\"张云天摆了摆手,打断了孙老的话。
他将手抽回,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故作镇定地说:\"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无需大惊小怪。\"
说完,张云天努力克制住内心的焦躁情绪,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见张云天如此坚持,孙老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朝着张云天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便转身准备离去。
待到管家离开后,张云天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紧盯着自己受伤的手掌。只见原本狰狞可怖的伤口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眨眼间便已恢复如初。
但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忍受的瘙痒感从手心传来,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般,令他心烦意乱。
这正是情蛊所带来的奇妙效应!作为蛊族传奇中的四大蛊王之一,它拥有着独一无二的能力——虽不会直接夺取人命,但却能在不知不觉间扭曲人的思维和情感。
张云天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理清那如乱麻般纠缠不清的思绪。然而,就在这时,解萱儿的倩影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六年前那个夜晚的情景历历在目,一切真相都已水落石出。“果然是你。”他轻声呢喃道,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
先前的冷峻与决绝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
这便是情蛊最为可怕的地方,哪怕中蛊者明知身不由己,心中也依然会无法抑制地对那个人产生深深的眷恋和喜爱之情。
......
深夜,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洒在窗前。张云天静静地盘膝坐在床上,双眼紧闭,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身为一名已经踏入暗劲后期的武者,对于他这样的高手而言,睡眠已并非必需之事。相反,利用夜晚这段静谧时光潜心修炼,更有助于排除体内积聚的些许杂质与毒素。
时间悄然流逝,墙上的挂钟指针缓慢地移动着,终于指向了午夜时分——零点整。
“叮咚!”突然间,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寂静,宣告着新一天的来临。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原本平静无波的张云天脸上骤然浮现出极度痛苦的神色。“啊!”一声凄厉的低吼从他口中传出,仿佛承受着无法言喻的剧痛折磨。
好在这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张云天呼出一口浊气,身上早就被冷汗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