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当时她在我身边已经睡熟了。阿生让我保密,我便谁都没有说。
清韵,这屋子里没有外人,你知道什么,全告诉我吧!
我什么都能承受得住!”傅正宏说着,拳头抵了抵自己的胸口。
傅正耀示意何绮华将病房的门反锁。
何绮华点点头,神情复杂,心脏咚咚咚的跳。
门被反锁好,病房里有傅正正,许看护,傅正耀以及何绮华。
苏清韵也没隐瞒,一口气全说了。
先说了他们被海盗劫持的全过程,以及如何带匪窝头子逃脱升天。
又说了大佬b是幕后黑手,而沈梅很有可能就是内鬼。
最后,她将沈梅出轨的照片全给了傅正宏,“您,有个心理准备!”
何绮华凑过来一起看,她越看越气,“呵,沈梅也真敢!”
傅正宏在看到照片后,身体晃悠了一瞬,不过很快冷静下来。
苏清韵说,“卓沙展已经在处理这个案子了,黑乌鸦也指认了大佬b是怂恿他搞绑架案的幕后黑手。
但,您得有个准备。或许大佬b最后未必能坐牢。
首先,黑乌鸦和大佬b的交涉全部是通过大哥大,且我们逃出来的时候黑乌鸦还没有给大佬b分赃。
如果分赃到了大佬b的账户,大佬b动了这笔钱,就算有了实质性的证据,他搞绑架的事才能做实。
但眼下实质的证据并没有!
大佬b是混社-团的,他手下养了那么多小弟在排队等着给他背黑锅。
对于黑乌鸦的指认,大佬b若是耍无赖,声称打电话给黑乌鸦搞绑架案的是他手下小弟。是他小弟冒充他搞的绑架案,这样一来,卓sir恐怕也拿他没办法。
您也知道他们这种人,双手染满鲜血,浑身都是罪恶,但他依旧嚣张。
因为很多人在替他背锅…”
傅正宏一脸愁容,他是商界大亨,是香江首富。
曾经从未与隆兴堂人打过交道,如今傅家算是被盯上了,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他年纪大了,不再是能与恶势力狠斗的年纪了,傅家在明,大佬b在暗。
惹毛了大佬b,傅家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受牵连。
想想上个月顾氏集团的少东在铜罗湾被砍死,他的心脏又不舒服了。
难道就这样算了?不行。
傅正宏看着苏清韵坚定的眼神,骨子里透着一股子不好惹的狠劲儿,他忽然想。
这个能将他儿子从匪窝揪出来的姑娘或许就是傅家的救星,“阿韵,你有办法对付大佬b陈光仰对么!
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气,你已经有办法了,是不是啊?
阿韵啊,阿爸老了,傅家将来终究是你和延生长家,如今他还未平安归来。
这个家,得靠你了,咳,咳咳…
阿韵啊,你是善良勇敢的好孩子,你师父曾说你到了谁家,谁家就是福气盈门。
任何难事都将迎刃而解,我觉得你师父说的真对。
延生能娶到你这样的儿媳,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是我们傅家的荣光,阿爸残残余生能在闭眼前有你这样的儿媳,死了无悔了!”
傅正宏这辈子就没对人说过这么多好话。
偏偏苏清韵又是吃软不吃硬的人,“阿爸,您不会死的,有我在,我保傅家平安。
七日内,我一定让大佬b恶有恶报,主动认罪伏法,再无翻身可能。
如果我做到了,我能不能问您要一个奖励?”
傅正宏说,“傅家都是你的!”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不要整个傅家的财富,我要您借我三百万。
钱分七年还您!”
傅正宏说,“你现在傅公司,我的保险柜里所有的存折、现金、支票都随你用。”
“阿爸,就三百万,您答应我,我现在就去办大佬b!”苏清韵不贪人钱财,夫家的钱不是她的。
自己凭本事赚到的,才是自己的。
“好,我答应。”傅正宏一口答应下来,方才眼底的绝望和悲愤,转瞬间全没了!
整个人都有了精气神,眼中也有了希望!
苏清韵重新拿回沈梅出轨的照片,认认真真翻看一遍,从中选出几张很有用的。
照片上,沈梅下车的时候,和给她开车门的大佬b的小弟对视。
苏清韵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又问,“父亲,沈梅被送去的是伊多利精神病院。您在那里有没有认识人?”
傅正宏:“有,副院长。”
“那您通知副院长,任何人来都不能接走沈梅,您再安排一个家里人去看着沈梅。
最近两天,别让她有机会被大佬b带走。”
傅正宏蹙眉,点点头,正琢磨着让谁去看着沈梅。
这时,何绮华表情丰富,挑着一边眉正狐疑打量苏清韵,在心里嘀咕,‘这大陆来的北姑是不是也疯了。
她一个人挑战一个隆生堂?
我看她也该去精神病院检查检查!
穷人真是满嘴大话,我的厌穷症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婶婶,麻烦你,把沈梅的大哥大给沈梅送过去吧!顺便,你在那里看着沈梅两天,行吗?!”苏清韵语气带着商量。
何绮华一脸不爽,什么???这北姑威风耍到她头上了?
苏清韵又说,“婶婶也不希望沈梅被大佬b救走,送出国,从此逍遥海外吧!
毕竟,她和张嫂把庄焱害得挺惨的!”
何绮华一琢磨还真是,“为什么给她大哥大?”
“等以后告诉你!”苏清韵说。
何绮华冷哼一声,“搞什么神秘!”还是乖乖照做了。
她又讨厌北姑,又觉得北姑有点脑子。
傅正耀说,“阿韵啊,你需要我们辅助你什么,你尽管说。
二叔竭尽所能协助你!”
“谢谢二叔,暂时不需要!”
傅正宏拿出一个小箱子,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钞票,“拿着,阿韵,在外办事要想路路通。
最重要的就是手里钞票足,万事无障碍。”
“行!”
-
从医院离开,苏清韵去市井小铺子买了一套宽松的水蓝色牛仔衣,做工粗糙,松松垮垮。
她又选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戴上,就去了九龙寨。
她曾听阿昌鬼提到的香江九龙寨,一座魔窟,最底层人挣扎活着的地方。
原身的记忆中,原身刚来香江时,傅延生开车带她在香江逛逛。
当时,车子经过九龙寨,原身看着密密麻麻的鸽子笼一样的大片房屋就问傅延生这是哪里。
傅延生说:这里是九龙寨,世界上最拥挤的贫民窟,罪恶的代名词,三教九流齐聚于此。
这里无人管辖,很多古或仔在外面伤了人,就会逃藏到这里躲避追捕。
还有一些给老大顶罪的古或仔或顶级杀手蹲些年出来,不想再涉江湖事,就躲进城寨里随便找点事谋生。
这里房租便宜,生活成本相对较低。
九龙寨里卖什么的都有,还有卖枪火的,这里的店铺都没有营业执照,小作坊到处都是。
回忆着脑海里傅延生对原身说的话,苏清韵走进了九龙寨。
狭窄的街道盘根错节,楼与楼之间相互支撑,城寨内暗无天日,臭气熏天。
一个挨一个的无营业执照的小商铺都亮着灯。
梁兆牙科,钱茂林医生,龙哥理发厅…
苏清韵一家店一家店看过去,终于在深巷里找到了阿昌鬼曾提到的‘阿钟牙科’。
阿昌鬼曾说,‘阿钟牙科’是明秀曾经工作的地方,这里的老板曾是隆兴堂顶级杀手。
他为老大出生入死,最后却被推出去顶罪,坐牢出来后,他就在九龙寨里隐姓埋名开店谋生了。
她进了店里,店里正有人在修牙,等了大概一个钟头。
牙科诊所的老板才空下来抽根烟,他扎着个马尾,一脸的杀气,皮肤黝黑。
身上只穿了个马甲,露出来的手臂上纹着恐怖的鬼脸。
他点燃烟掀了下眼皮打量坐在门口椅子上的苏清韵,冷声开口,“修牙?我这里价格高,嫌贵就出去!”
苏清韵走到他身边来,看着他的面相,低声说,“请你当保镖,七天,价钱你开。”
男人一愣,嘴里的烟掉在地上,“十万。”
“成交,能不能帮我再介绍几个同你一样枪法准的人?一名保镖不够。”
“跟我来!”男人踩灭了掉在地上的烟,简单关上诊所的门,挂了个锁,就带苏清韵走了。
九龙寨里的路特别狭窄,都只能容纳一个人行走,地上脏兮兮的,时不时有老鼠窜过。
男人走在前面,手抄在裤兜里,苏清韵走在他后面跟着。
男人阿钟忽然说,“你哪里打听到的我!”
“阿昌,明秀的男朋友那里。”苏清韵回答。
阿钟又是一愣,转过头来冷酷的盯了眼苏清韵的脸。从兜里掏出一盒香口胶,打开盖子,“要不要来一颗?”
苏清韵摇头。
阿钟拿一颗丢在自己嘴里转身继续走。
阿钟带苏清韵从西区的居民生活区来到东区的娱乐区,找到一间棋牌室,推门就进去了。
棋牌室里,三女一男。四个人都抽烟,屋子里又没有排烟系统,一进来云里雾里的。
男人身材肥胖,短发由于出汗太多一缕一缕的耷拉在头上,像一只肥狮。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蹲坐在那里,一边打牌一边骂骂咧咧,“艹,今天手气真差啊!果然一男三女要输钱的!喂,阿婆你快点出牌啊,慢死了!这么慢不要再出来打牌啊,回家等死算了!”
卷发阿婆生气摔牌,“哎呀,肥狮啊,你又骂我哦?你个大烂人!不玩了不玩了!”
几个女人骂骂咧咧出去了。
“八婆,下次三缺一勿要找我凑人头啊,赢了钱就跑什么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