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问的话,令林玲有些许的慌张,嘴角也不自觉的抿了起来。
粟问蓦然想起熊毅行死的时候,手腕上恍惚好像是挂着一个同样的挂坠。只不过那挂坠上沾染了他的血,粟问记的不是很清楚。
但又一回想起刚开始林玲称自己的姐夫为“毅哥”时的脸色,粟问心下思索。
难道?
粟问眸光扫过林玲掩在袖中的玉葫芦,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看过十年前的报道,当时熊毅行死时,手腕上也是这么一个吊坠。如今见你手腕上也有一个。这个吊坠是有什么意义么?”粟问直白的问道。
林玲嘴唇紧抿,双手在衣袖中不停的翻搅着。
良久,才缓缓开口道,
“这个吊坠就是我姐夫手上的那条。那是我在拥有第一份工作时,用自己首月的工资买给他的,也是为了报答他对于我的鼓励和支持。他是一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我很尊敬他。”
“你说的没错,当年他出祸时,手上戴着正是这条吊坠。葫芦,“福禄”,呵,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祝愿而已。我如今戴着这个,也只是为了怀念。”
林玲面色透露着缅怀的神色,述说着有关这个吊坠的过往。
只不过这神色中却掺杂关些许怨怼。
“你怀念究竟什么呢?是怀念当初错付的感情呢?还是怨怪因为自己一时的误会,导致了那场悲剧呢?”
粟问的话十分犀利,直接揭露了林玲所存的那么一点心思.
当初从墓地回来,她就有些迷糊,精神状态也不好,因而忽略了某些东西。
如今却是都想了起来。
当初熊毅行在开车前往机场路上接到的电话,虽然是从程媛的的手机拨打过来的,但是讲话的人却不是程媛,如今亲眼见到了林玲,才发觉那口音竟是如此的相似。
所以,当年用程媛的手机给熊毅行打电话的人,根本就不是程媛,而是正与她在一起的林玲!
她当是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因为她的那些话,才间接的引发了那场车祸?
她只记得,当熊毅行挂断电话后换了一次档位,并且加大了油门。并且在开车的时候,边开边打电话,以致于车速过快,又在刹车失灵的情况下,死的那样惨烈。
但这样一来又有说不通的地方。
如若林玲对于自己的姐夫有情,那么她一定不会想要他出事的。并且也不会在多年以后给熊慧本人寄心爱之人与他人亲近的照片。因为这是对于她所付出的这段感情的侮辱。
那这样一来,给熊慧寄照片的人又会是谁呢?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寄照片之人,一定是不想让熊慧甚至林玲好过之人。
是仇恨么?
粟问细细思索这其中的关联,蓦然发现,这人无论是通过寄送照片,借熊慧之手扳倒孙耀邦,还是借林玲之手毁掉程媛,他的目的都很明确,那就是孙家。
即便他已经是退休之人,一旦这两件事曝光出来,对于孙家的打击都不会小。
所以说,操纵这事之人,就是奔着孙耀邦去的!
想通了这一点,案件就好梳理了。
粟问隐隐觉得,这其中的事情并不简单。
因为从“摇啊摇”出现开始,就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无形的操控着一切,而且每次破案时也总有些许意料之外说不通的地方。
但这并不是说他们抓住的疑犯不是真凶,而是她总有一种那些凶手像是被人有目的性的揭发,或是显露出他们真实的面目。
回想那些或是死去,或者锒铛入狱的人,粟问总觉得这其中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或许是出于她的第六感,她总觉得,事情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由于林玲的不配合,寇扪等人没有从她的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从她的人际关系和活动范围去调查。
在调查林玲的活动轨迹中,寇扪意外的发现,她其中的轨迹之一竟是如此的熟悉。
素问心理咨询室!
当看到这一名字时,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粟问第一反应就是,果然是这样!
但回过神来,心底却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慕容懿心里则想的是,又是那个女的!阴魂不散!
而寇扪则目光微闪。
如若他没记错,这已经是第三次与那个叫素问心理咨询室有关的案件了!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之事!
而且就算江城市不大,但心理咨询室却不是少得只有她一家。
然而最近发生这些案件总是与这个咨询室有着若有似无的联系,而且这三起案件的当事人或多或少都与当年的林美的案件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这就让寇扪心底有种急切的想要调查清楚这其中的关联。
所以,对于素问心理咨询室的出现,他既抱有期待,又有着些微的排斥。
就这样,每个人俱各自怀揣自己的小心思。
苏晴淡定从容的坐在审讯室里,审视着坐在面前的三个人。
忽尔,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
“林玲的确是我的病人,她有很严重的失眠症。其实不只是她,我的很多病人都有睡眠方面的问题。”
苏晴说着这话,眼光却扫过粟问,最后又落定在提出问题的寇扪身上。
寇扪手下的笔微微一顿,
“那苏医生一般用什么方法来治疗失眠症的呢?精神疏导?药物治疗?还是催眠呢?”
苏晴眉眼含笑,身子微微向后倾斜,
“其实每个病人失眠的病因以及程度都不相同而且通常这种病不像其他,没有固定的形态,所以治疗的方法也有差异。”
“像对于失眠症状较轻的人一般放些轻音乐,缓解一下心情,或是做精油按摩,通过放松身体来达到放松精神的效果。如若是再严重一些,可能会通过药物来进行辅助治疗。如若病人因为心理方面问题引起失眠的话,就一定要找出其中的症结,这样才能达到预期效果。”
“那林女士在治疗期间你都用什么方法来给她治疗呢?”
寇扪放下执笔的右手,扫了眼纸上记录的文字,忽然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