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阿娘说的没错,她果然是个坏女人!
曹懿宁擦了擦眼中的泪,又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泪一收、口水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桌上的点心看起来十分绵软,是她在国公府没见过的式样——点心分了三层,中间像是夹着酥酪,上头缀着樱桃、杏仁,还有她叫不出名字的果仁儿,闻着就香甜!
可那坏女人偏叫自己站在一旁、不许吃那点心;而她身旁的丫头却能当着自己的面大快朵颐,看着珍馐吃的欢快,宁儿的眼泪和口水止都止不住——
呜呜,太馋人了!
曹懿宁偷眼瞧了瞧哥哥,只见他站在门边瑟瑟发抖,只因门口栓了条大狗。
那狗体型巨大,毛又很长,被一个汉子牵在手中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它口中一条舌头伸的老长,血盆大口一张,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历儿一动那狗便竖着耳朵看了过来,被那猩红色的瞳仁一盯,历儿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般,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生怕那可怕的怪物会扑过来撕咬自己。
曹历恒眼中含着一泡泪,见妹妹也泪眼婆娑的望过来,他便想拔腿冲向屋里。
巨犬来福耳朵一动,忽的收回舌头,猩红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不远处的历儿。曹历恒吓的屏住呼吸,只能用眼神将无奈传达给阿宁——
宁儿啊,哥哥无力自保,你自求多福吧!
阿宁忍着泪在心中哀叹——
呜呜,爹爹你快回来吧!
眼见桌上的点心被珍馐吃的只剩下一块,孟初晗这才开了口:“以后可知如何叫人了?”
曹懿宁忙不迭的点头:“少夫人放心,宁儿知道了!”
孟初晗靠着软垫,斜眼看了看门口,懒懒的问:“历儿也知错了吗?”
曹历恒不想认错,可来福忽然叫了一声,那渗人的吼声吓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曹历恒大叫一声:“少夫人,历儿知错了!”
孟初晗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了,你们过来用点心吧!”
绮罗拉着宁儿坐了下来,将桌上的点心推到她面前,轻声道:“这糕就剩一块了,是用咱们少夫人的方子,绮罗姐姐亲手做的,当真又香又甜,孙小姐尝尝看。”
宁儿用小勺挖了一块放进口中,浓郁的奶香混合着坚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竟是她从未体验过的鲜美!
阿宁眼睛一亮,忙一勺一勺吃了起来。
曹历恒一溜烟跑到妹妹跟前,一眼就看到桌上的点心,忙冲着宁儿道:“你怎么吃她的东西……”
徐三拍了拍来福巨大的脑袋,来福兴奋的也摇着尾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那坏女人凌厉的目光亦射了过来,曹历恒慌忙住了嘴。
“哥哥你尝尝,这个糕好好吃啊!”
宁儿拿起小勺挖了一块点心送到哥哥唇旁,鼻尖前飘过似有似无的奶香味,曹历恒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不由自主的张开口,任妹妹将之喂进自己口中。
“这是什么糕,怎么这么好吃?回头我也要叫阿娘买给我!”
珍馐闻言微微一笑,“少夫人说这叫蛋糕,外头可买不到!如今只剩这一块,孙少爷和小姐分着吃吧!”
那东西实在鲜甜,两个孩子风卷残云般将之瓜分,却还意犹未尽。
孩子的感觉最是敏锐,不知为何宁儿觉得面前这位夫人对自己和哥哥并无恶意——她将这么好吃的点心拿给他们,该是喜欢他们的吧?!
孟初晗中了那噬心之毒,初时胸腔里如被万虫噬咬,疼的当时就晕了过去。虽经隗未声的治疗,此时亦十分难受,若不是两个孩子在此一番搅闹,只怕她早就无力支撑了。
此时胸口又是一阵火烧火燎,她捂着胸口竭力掩饰自己的痛苦,温和的朝着两个孩子道:“好了,东西也吃完了,你们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少夫人,我和哥哥还能来您这吃‘蛋糕’吗?”
在女孩儿殷切的目光中,孟初晗无力的摇了摇头。
“只怕不行!”
宁儿闻言肩膀一垮。却听孟初晗道:“倒不是我小气,可你阿娘心思重,想必不喜欢你们来我这海棠别院;再说吃食这东西容易叫人拿住把柄,若你们来我这吃过之后又到别处吃坏了肚子,我可就说不清了。”
孟初晗边说边在床上躺了下来,“你阿娘不好相与,在加上你那薄情寡恩的父亲,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我最讨厌与自以为是的人掰扯道理。胜之不武,输了更丢人……”
“绮罗,你亲自将孙少爷和小姐送回去,若是旁人问起来……”
绮罗轻轻放下帐帘,轻声道:“少夫人休息吧,若是有人来问奴婢自会回答!”
榻上没了声音,绮罗这才转身朝着一对兄妹道:“奴婢送孙少爷和小姐!”
曹历恒巴不得赶快离开这地方,当即拉起妹妹的手朝外走去。宁儿却一步三回头的去瞧卧在床上的孟初晗——
少夫人好漂亮,人也温柔,她不仅会做好吃的点心,还能降服小霸王似的哥哥,当真是个厉害的人!
可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什么时候才会好?
自己什么时候能再吃到蛋糕?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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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孟氏拐了我的孙子?”
谢婉莹声泪俱下,朝着曹老夫人拜了下去:“历儿和宁儿从小在府中长大,怎么会突然寻不见人?婉莹想着近日府中也就只有少夫人归府这一件大事了!孩子们再贪玩儿却也认得回家的路,赖妈妈和荣妈妈寻了半天皆不见他们踪迹,必是被人掳走了……”
“今日初晗丫头来拜婆婆,期间受了赵姨妈的数落,她身子本就没复原,一急一气便晕了过去,郑医令说要她好好修养,只怕她眼下还起不来床,如何去拐我的孙子?”
老夫人说着叹了口气,“她好歹出身宗亲,怎会与孩子们过不去?咱们府中太大,你再叫人去好好找找……”
谢婉莹在心中冷笑,孟氏中毒之事瞒得过旁人,瞒不过自己!
她跪爬了两步,一把拉住老夫人衣角,焦急道:“少夫人虽是高门出身,可她事先不知历儿与宁儿的存在;少夫人在府中受了气,若是将气撒在两个孩子身上可怎么好?婉莹求老太太开恩,叫人去海棠别院将两个孩子带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