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琴被陆吾带回了无虑山。
蛟神与姬神紧跟其后,可还没等入的了山口呢就被一道结界给拦下了。蛟神无奈,与姬神打着商量,“你看能不能转移空间,能让咱们直接到那个木屋。”
姬神诧异地看着蛟神,“你能有这个念头也是清奇,没看有结界挡着吗,我再时空转换也越不过战神布下的结界啊,真逗。”
蛟神一脸焦躁的,“那你每天修行何用啊?”
“修行的内容多着呢,就算成神了也要每日保持修行的习惯,修行修心,让自己的心时刻保持冷静清醒,这才是关键。”姬神给它上了一课。
蛟神一撇嘴,“冷静清醒的是你的脑袋,平时多动动脑子防止老化比打坐强。”
姬神知道它是眼瞅着山口进不去在那发泄情绪呢,笑了笑也无所谓它怎么怼了。
“现在怎么办?战神刚醒就往外跑,太愁人了。”蛟神皱眉。
后来他俩还是听了重琴的话,又是两大杯的种子饮灌下去,就跟瞬间被醍醐灌顶了似的清醒,俩眼睛又跟小太阳似的烁烁发光,还真是一口气就将昏睡微醒的战神给带了回去。
也没声张,就直接带回战神的殿室里,就连贴身天女都给遣散了。之后战神又是昏睡了半天,而就在这半天里,他们感应到了大地黄土之上的风云变幻。
有天兵来报,十二祖巫的其中俩祖巫,一个被贬一个被杀,一时间震惊四界九州。都说地皇震怒,以巫力斩神骨,清理门户。
祖巫被贬甚至被杀是大事,而且一下子还是少了两位祖巫,巫族必然要重新划分势力。但换个角度来看,这样一来巫族就能暂时消停了。
但之后风起云涌得怪异,像是有魔物在苏醒。
也就是在此时战神陆吾醒了,也不知道是感知到了什么,就很突兀地醒了过来,然后就……
走了。
姬神想得开,“能怎么样,守着这呗,反正你也喝了不少种子饮,回去还能睡着?”
蛟神一想也是啊,种子饮的后劲到现在还没过去呢,现在回去也是受罪,倒不如就在这无虑山待上一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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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又是一番光景。
甘霖过后就是明艳的阳光,落在头顶每一片的叶子上都璀璨耀眼,光从叶隙落下来显得柔和不少。
小小蛟就被放在木桌上,陆吾还特意找了片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大叶子铺在它的身下。
带小小蛟回了无虑山后,陆吾就以神力纠正它的气息气韵,现下偶尔能睁眼了,倒是无碍,就是挺能睡的,估计是屠杀祖巫被反噬了太多修为精力。
修为和精力都需要慢慢补,不能操之过急,但有陆吾在,能以神力助之,就能让重琴少走不少弯路。无虑山远离族群地处偏僻,风和日丽又被万灵滋润,极其适合修养。
眼下无事了,陆吾便在桌旁手持书简,想着这小小蛟也许能听得见,便念书给它听。小小蛟的眼皮抬了抬,之后也没什么反应。
接下来的数天里,陆吾日日以神力帮它调匀气息,然后看书、弹琴、品茗也都不忘把它带在身边。
之后又去林间深处择了干燥又合适的树枝垒了树屋在床头,入夜后就会将小小蛟放进树屋里,可每次醒来都发现小小蛟就趴在他的枕头边。
这两日小小蛟清醒的时间多了,他看书的时候小小蛟也会挺着脖子瞧,而且好的现象是它的身形比之前能大一些了。像是今早他醒来时小小蛟是趴在他胸口上睡的,之前是一点分量感都没有,今早倒是有了体重。
陆吾瞧着它那架势,估计再用不了几日差不多能化形。想到这儿,陆吾伸出食指按了一下小小蛟的脑袋。
他这些天就喜欢这么逗它,就用食指按住它脑袋,它会使劲,但不管它怎么挣脱都避不开他的手指,于是脑袋就被他的食指压着,有时候会气得直吐舌头。
舌头还是信子状,分叉的那种。陆吾就觉得挺有意思,总是拿些烤鱼引诱它吐出信子来,然后拇指和食指一合就扯住了它的信子,它使劲往回收又收不回去,急了的时候就会咬他一下。
成了小小蛟之后咬人也不疼,尖尖的小牙齿没多少力气,甚至都咬不破皮肤,刺刺痒痒的,时不时就会把陆吾给逗笑,然后再继续捉弄它。
山上有种植草,会结出十分漂亮的细长果子,看上去红彤彤的十分惹眼。但那果子的汁液十分呛人,这还是陆吾发现的。
一日他闲来没事捏碎了果子玩,又觉得眼睛痒揉了揉……流了好半天眼泪。
这天午后陆吾又烤了鱼,鱼香四溢,都飘到了蛟神的鼻子里了。
在种子饮的后劲终于散尽了之后,蛟神和姬神总算是能阖眼了,这天也算是在树上睡了个饱觉,紧跟着就闻到了这香味。
天理何在啊。
香味竟能穿透结界,然后它进不去……
于是就在外面焦躁吼叫,吼得姬神都于心不忍了,说,“要不然我带你去人族那吃点好吃的吧。”
哪有陆吾的烤鱼好吃?
蛟神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好在陆吾念交情,将结界掀开了一条缝隙让他们进来了,于是蛟神可算是美美的吃上一顿了。
小小蛟的小木碗竟是陆吾亲自雕刻的,里面装了烤鱼肉,鱼刺都被陆吾择干净了。蛟神抗议,这也太偏心了吧,别说择鱼刺了,就连专属小碗也没有啊。
陆吾的回答自然而然——
“它之前被鱼刺扎过,差点把嘴穿豁,再扎一下万一毁容了呢?再说了,谁吃东西不用器皿,再不济你还有双手呢,它现在有什么?”
蛟神,……行吧。
之后它就瞧见陆吾往小碗里滴了两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然后眼睁睁瞧着小小蛟吞了鱼肉,接下来的时间里……
就见小小蛟在木桌上翻腾,一个劲吐信子,还朝着陆吾直哈气。陆吾就饶有兴致地坐在桌边看着它,然后轻弹它脑袋,“还奶凶奶凶的呢。”
蛟神觉得战神身上是有点恶趣味的。
“它要是一直这样的话也挺好,当宠物养了。”蛟神说。
小小蛟又冲着蛟神哈气。
蛟神直笑,“我说什么了就朝我凶了?你还没完全幻化成蛟呢,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啊。”
然后又打量它,跟陆吾说,“也怪不得他幻化之后长那么帅,这原形就挺好看,通体白得耀眼,体态难得啊。”
就这么一句话,岂料让陆吾变了脸色,烤鱼都没让他俩吃完就将其赶走了。
他俩又被重新扔回了结界之外,蛟神差点摔得显出原形,一脸委屈跟姬神抱怨陆吾的喜怒无常,又说肯定是跟巫族的人待时间长了,以前也不见他这么阴晴不定的。
姬神一语道破天机,“你对着人家的身体品头论足的的确不妥。”
蛟神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
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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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蛟闹了脾气,被辣到之后气得打翻了一碗鱼肉不说,直到晚上也还不搭理陆吾,自顾自地回了树屋上睡觉。
陆吾不以为然,虽说它现在身形是长了些,但对于他来说也还是小小的一只蛟,就将它从树屋里拎下来,任由它在空中直甩尾巴。
无虑山的露水是凝聚天地之精华而成,所以每晚陆吾会用露水给小小蛟洗澡,做了只小木盆,能让它在里面游开的。
小小蛟喜欢戏水,所以果然将它放进露水里的一刻起就撒欢了,完全忘了生气一回事。别提在木盆里玩得多开心了,水扑腾了一地。
陆吾就任由它在水里折腾,笑着跟它说,“你变回原形连衣服都省了,相当于赤诚相见,看来以后还是不能放外面的人进来了。”
小小蛟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总之还在扑腾的玩。
可这天夜里,陆吾睡着睡着总感觉不对劲。似梦似真间仿佛有只手在摸他,怀中又是柔软得很。
他下意识去碰,就碰到了一个鲜活的人。
蓦地睁眼。
窗外还未明,月华如水。借着皎洁的月,陆吾看清楚了怀中的人。
一丝未着的人。
那张脸像极了重琴,可眉眼间远比重琴要妩媚多情,长发似瀑,垂落他颈侧的时候他能闻得到森山露珠的清幽之香。
“小重琴?”陆吾一时间竟不确定。
伸手想将其推开,不想一下摸到了对方的身体。
凹凸有致,极度柔软。
陆吾愕然,蓦地收手,然后手撑床两侧蹭到了床头。可身上的人也蜿蜒而上,又趴卧在他的胸前。
是女人。
那眉眼和身段,还有细腻的皮肤就是典型的女人。
陆吾头一忽悠,肯定是小重琴没错,这无虑山被他设了结界,外人进不来。山中虽说多精怪,可他是战神身份,精怪们也不敢靠近木屋,更别提敢在他身上肆意妄为。
他迅速环视四周,树屋上不见小小蛟的身影,还有床头也没有。
现在能十分确定了。
“小重琴,你怎么……成女人了?”陆吾竟结巴了。
重琴却不说话,就是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靠近他,一张美人脸蹭着他的胸口一路往上,抬头与他对视。
似蛟似蛇,却又有着女人的媚骨和妖娆。
陆吾竟觉得自己心跳如擂,呼吸有一阵强过一阵的不畅快,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
“重琴,你想干什么?”他说话的时候气息也短了。
虽说大脑混混涨涨的,但重琴这个状态他也一下想明白了。还拜蛟神所赐,通过它陆吾才知道像是蛟龙类一旦化形是男是女不一定,要看修为和造化。
之前重琴一直是男儿身,而且他也没少在陆吾面前显摆自己,说自己极具神慧,所以化形就为男儿身,性别十分稳固,因此陆吾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这么看,许是修为和灵力都受损了,所以化形也出了问题。
重琴始终也不说话,就风情万种地凝视他。
红唇微启,离他的唇近在咫尺。
她的手却不老实,撩开了他的长衫。
指尖柔软,微凉,一路顺下蜿蜒真真儿像是蛇爬。
陆吾一时间口干舌燥,喉结滑动一下,然后箍住她的手腕。
重琴瞅着他微微地笑。
那笑就格外明澈,宛若月光般干净。有一缕发贴在了她的脸颊,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陆吾箍着她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她乱动,可目光相对的瞬间他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夺了魂魄,移不开眼了。
他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的头发。
她眼波闪动,然后凑脸上前。陆吾没动,就任由她的唇贴上来,轻轻吻上他的唇。
这一刻陆吾只觉得心在嗓子眼里炸开了。
燥热成了火焰,将他燃烧殆尽。
陆吾伸手扣住她的后脑,翻身将她压下,化被动为主动。
重琴一双手臂圈上他的脖子,身形似水,有那么一刻柔到陆吾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但很快他就觉舌根一疼。
是唇舌交缠时重琴突然发力,紧紧吸住他的舌根,一时间疼得陆吾都没了旁的心思,一把推开了她。
她一身懒骨的在床上,长发遮了姣好身体。笑得不可自抑,眼角眉梢都是捉弄。
陆吾一下就明白了。
之前他揪着它舌信子玩的时候就是这般,还有洗澡的时候还戏笑小小蛟省衣服了。
低头再看自己,已是衣衫不整了。
“重琴。”陆吾无奈低叹。
他刚想凑近拉她,就见她掩唇又笑,紧跟着化作一道暗影嗖地飞出了木屋。陆吾面色一变,刚要追想起自己的模样,赶忙整理了衣衫,顺手抄过披风追了出去。
其实陆吾想着重琴也跑不出这无虑山,因为结界外人进不来,同样的重琴也出不去。
果然也没跑远,就在那条弯弯河水里,又化作原形模样在水中撒欢,这是这次成了数米长,挺开心的在水里扑腾。
陆吾追到岸边,见这幕也就放心了。
然而这原形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又是大团光影,那原形就渐渐成了人的模样。
陆吾心一提,攥紧了披风,想着这要还是女儿身的话这披风也就派上用场了,总不能就让个女子幕天席地地……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