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疏清晰的意识到那些场景不是梦,是她小时候真实经历过的场景。
只是这段记忆被尘封在了脑海里。
她在那次事故后,她的精神和心理都出现了问题。
蓝妈妈因为车子的撞击,颈椎撞断死亡,蓝爸爸因为在车祸发生的时候,为了保护身后的妻女,急打方向盘,导致自己没有一丝生机,他几乎是当场死亡。
蓝疏对见到的所有叔叔阿姨长辈警察医生,都重复同样一句话,“妈妈是被人杀害的,她是被人折断脖子死的。”
但是没有人相信她。
法医出具的验尸报告里,死者的脖颈处没有其他人的指纹,车内也没有提取到第四人的指纹。
警察给蓝疏看了肇事司机的照片,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胖男人,根本不是她口中的精瘦黑衣男。
“人的骨头密度很大的,按照正常人的手腕力量,是无法单手折断人的脊椎的。”医生站在她的监护人面前,对他说道:“孩子应该是受到了极大的脑部刺激,我建议你们对她进行心理治疗。”
蓝伯伯为了帮助蓝疏恢复心理健康,请来了一位着名的幼儿心理医生。然而,尽管经过了各种治疗方法,蓝疏依然坚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面对这种情况,心理医生最终决定采用一种特殊的催眠手法,试图在蓝疏的梦境中消除那段痛苦的记忆。
在成功实施催眠后,心理医生特别嘱咐蓝伯伯及其家人,不要再在蓝疏面前提及那场可怕的事故。随着时间的推移,蓝疏似乎真的逐渐淡忘了那件事,重新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变回了一个普通的孩子。
也许是因为袁朗不经意间提起的某些事情,触动了蓝疏内心深处被封印的记忆,使得她直到今天才重新回忆起那段深埋心底的往事。
蓝疏缓缓地走进了苏难得卧房,发现她已经醒来,正坐在床上吃着梁湾特意为她准备的病号餐。她轻声询问道:“感觉如何?身体状况还好吗?”
“估计再过两天就能下床走动了,她技术不错。”
苏难在这里肯定了梁湾梁医生的医术。
蓝疏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陷入了沉默。苏难察觉到她的异样,放下手中的勺子,问道:“怎么了?”
蓝疏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说:“我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关于我的养父母的死因,你是否了解?”
尽管蓝疏的语气非常平静,但苏难的内心却生起了一丝不安。
因为她知道真相。
蓝疏赶忙摆手:“我没有要质问你的意思,毕竟那个时候你也才3岁,不可能参与这件事情,我只是想知道内情。”
随后蓝疏把袁朗告诉她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苏难听后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之中,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所了解到的情况都是我自己通过调查拼凑出来的。当年,他们找到了你的下落,原本计划将你带回。然而,为了顺利完成这个任务,他们人为地制造了一场意外事故,导致你的养父母双双离世。可是,令人费解的是,最终他们却放弃了带你回来,反而选择了对你进行观察和监视。”
“我后来仔细想了想,认为那段时间他们可能发现了一些重要线索,使得他们开始对我们两人的身份产生怀疑,无法确定谁才是真正的霍中枢后代。而那时,古潼京基地已经沦陷,里面知晓内情的人几乎都已死亡,其中包括参与此事的汪家人。”
蓝疏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从他们在蓝疏出国后,对苏难也进行过费洛蒙测试可以看出,他们似乎真的是不确定。
但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一定是她开口说的那句话,这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黑衣男人在电话里说:“她记住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所以他们这才改变了策略,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被杀害父母的仇人带走的,那么把她带回汪家,相当于带回了一个潜在的背叛者。
即使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忘,但也会在某天突然苏醒,就像今天一样。
因此,与其培养一个知根知底、又随时可能会背叛家族的棋子,不如让她在外面成长,只要不脱离监控就好。
等到这件事情淡去了,他们还有机会以新的身份重新接纳她。
毕竟读取费洛蒙这种事情非常复杂,受体所接收到的信息完全取决于个人的感知和解读能力。
这就意味着,除了受体本人之外,没有人能够确切地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信息。因此,如果没有绝对的忠诚和信任,他们根本不敢轻易相信蓝疏所说的每一句话。
即便是拥有测谎仪这样先进的设备,但面对高智商、善于伪装的人来说,它也并非绝对可靠。这些人可能会通过各种方式来欺骗测谎仪,从而让其失去准确性。
而且如果蓝疏拒不配合,那么他们的整个计划都将陷入困境。
这才是他们没有带走蓝疏的真正原因。
至于汪家人为什么会认为两人的身份有变,蓝疏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
那便是袁依依重新返回古潼京后,一定做了些什么动作,让汪家人对另一个怀孕的女人失去了信任,继而开始对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袁依依不会毫无准备的回古潼京,毕竟她会重新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哪怕他们躲在暗处,想杀她也是轻而易举的。
回想起她对付汪家人的手段,其实都很粗糙,但是却能准确的克制他们。
袁依依擅长的不是变化多端的诡计,而是直击敌人核心弱点的直觉。
但这其中具体的细节,已经无法追溯了。
除非像袁朗说的,袁依依真的还活着,在古潼京的某个角落,她才有机会知道这部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