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投射在房间地板上的月光,浅浅地落在两人中间,蓝疏能看到光线中漂浮的细小尘埃。
“那又怎么样呢?总要有人结束这一切。”解雨臣眼睛看着着地上的光影,轻笑一声,“不过他不是第一个死的。”
“第一个死的人,是我。”
解雨臣的声音听不到任何情绪,“当羊群里的领头羊死了,羊群将变成一盘散沙,牧羊人就要被迫出面,重新挑选整理自己的羊。我们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牧羊人出现后,也是计划全面展开的时候,谁也阻止不了它发生下去,即使制定计划的人全部死去。”
“是因为这些羊,其实是披着羊皮的狼吗?”蓝疏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理解了他们的计划,但同时,她也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
用梁湾的话来说,这些人可都是道上混的,即使没有亲手杀过人,那也是见过别人杀人的,他们可不是那些只知道吃草的温顺小羊羔,而是凶猛的肉食动物。
当真正的牧羊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这些羊还会傻乎乎地听从牧羊人的指挥吗?恐怕它们会立刻扑上去,露出尖锐的爪子和獠牙,狠狠地咬住牧羊人的脖子。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它们可能会感到害怕,但是只要前方有足够多的食物诱惑着它们,羊群就会变得疯狂起来。
古潼京的下面,隐藏着一座尚未被挖掘的古代陵墓,传说中,一座城池的所有财富都被带入了其中。这对盗墓者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诱惑。
蓝疏知道,一旦这个计划实施,将会引发一场无法想象的混乱和杀戮。但她也明白,如果不这样做,那些真正的恶狼将会永远隐藏在暗处,继续玩弄着所有人的命运。
“那我需要做什么?你们的计划在下一次黎簇前往古潼京时,就会正式开始对吗?”蓝疏问道。
“是的。我们需要你配合完成这次行动。具体任务等你到达古潼京后,吴邪会告诉你。”解雨臣回答道。
这时,解雨臣从阴影里走出来半步,蓝疏惊讶地发现他穿着梁湾的衣服,而且身材也几乎一模一样。她不禁疑惑,一个男人是如何将自己的躯体变得如此柔软和瘦小呢?这简直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经过了长时间的交谈,蓝疏可能会误以为眼前的人真的是梁湾。这种伪装技巧已经不是简单的戴人皮面具了。
解雨臣伸出双手,在月光下双手交叉,左手的小指对上右手的无名指,右手的中指对上左手的食指,拇指相对,做了一个对称的倒立手势,说道:“记住这个手势,见到吴邪后跟他比这个,就能证明你是我们的人。他会告诉你,到时候要做什么。”
“……我记下了。”
蓝疏重复着比划了一次。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一步,你可以十分钟后再离开。”
说完解雨臣就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道:“对了,你手机在沙发下面。”
啊?蓝疏低头去沙发下摸索,等找到手机后,抬头时,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她仔细听了会儿,也没有听到下楼的脚步声。
这个人是属猫的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别说是她睡着了,就是醒着也未必能发现他来了。
蓝疏坐在沙发上,想着刚刚解雨臣说的话,她其实最在意的是那个虻人草。
霍中枢能读取费洛蒙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在古潼京中不小心误触了虻人草?
吴邪的爷爷会不会当年漏掉了一两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