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被关南春的专注和认真所吸引。
关南春的动作虽然生疏,但却异常认真,她时而轻柔地拨弄着炉火,时而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琉璃石的位置,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专注和虔诚。
琉璃心中惊讶,这女人,竟然真的在尝试烧制琉璃!
“这女人,有点意思……”
琉璃心中暗道,看向关南春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和好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炉火熊熊燃烧,关南春全神贯注,全然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更没有注意到身后两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砰!”
的一声巨响,炉火中突然爆出一团耀眼的火光,紧接着,一股热浪夹杂着刺鼻的焦味扑面而来,将关南春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而周淳脑子嗡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关南春的方向扑了过去。
热浪夹杂着碎屑迎面而来,他几乎睁不开眼,凭着本能一把抓住关南春的手臂,将她从作坊里拖了出来。
“咳咳咳……”
身后传来琉璃被呛得直咳嗽的声音,周淳顾不上其他,拉着关南春一路跑到空旷处,这才有机会查看她的情况。
关南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眼神还有些呆滞,但好在身上并没有被烫伤的痕迹。
“夫人,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周淳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满是关切。
关南春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颤抖。
“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淳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时,琉璃也缓过劲来,她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看着周淳紧张兮兮地围着关南春嘘寒问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本想借此机会嘲讽周淳几句,说他平日里游手好闲,关键时刻只会添乱,没想到这纨绔子弟关键时刻还挺靠谱,竟然会不顾危险地冲进去救人。
“喂,我说周大公子,你家夫人这细皮嫩肉的,要是真因为你弄伤了,你担待得起吗?”
琉璃清了清嗓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周淳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要你管?我夫人我自己会心疼,用不着你操心。”
琉璃被他噎了一下,正要反唇相讥,却见周淳突然凑近关南春,一脸坏笑地问道。
“夫人,为夫刚才的表现英勇不?有没有被为夫的男子气概迷倒?”
关南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满脸通红,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关南春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我没事,琉璃姑娘不必担心。”
琉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真的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夫人,这烧制琉璃可不是闹着玩的,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琉璃说道。
“这……”
关南春有些犹豫,她虽然被刚才的爆炸吓了一跳,但心里对烧制琉璃的兴趣却更加浓厚了。
“夫人,琉璃姑娘说得对,这烧琉璃可不是什么轻松活,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等回头我让下人把琉璃成品送到您房里就是了。”
周淳也劝说道。
关南春见他二人态度坚决,只好点了点头,答应先回去休息。
亲自送关南春回府,周淳本想回书房小憩一会儿,毕竟昨晚“奋战”到深夜,还没来得及补觉。
但他一想到琉璃那张臭脸,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那丫头脾气火爆,做事又容易冲动,万一再闹出什么乱子可如何是好?
周淳心里七上八下,干脆一甩衣袖,转身回了作坊。
作坊里一片狼藉,琉璃正叉着腰,指挥着几个下人清理碎裂的琉璃渣。
见到周淳去而复返,她先是一愣,随即没好气地问道。
“周大公子怎么又回来了?”
周淳一听这话,也不恼,径直走到琉璃面前,笑嘻嘻地说道。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嘛!”
周淳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帮忙清理。
“来来来,咱们一起,早点干完早点收工!”
琉璃见他真要动手,连忙拦住他。
“哎哟,我的周大公子,您就别在这里添乱了!这琉璃渣子锋利得很,要是伤着您这双贵手,我可担待不起!”
周淳被她这番阴阳怪气的话逗笑了。
“我说琉璃姑娘,你这张嘴啊,真是比刀子还厉害!行了,我不动手,我就在旁边看着,总行了吧?”
琉璃见他赖着不走,也懒得再赶他,便由着他去了。
周淳一边看着下人们清理作坊,一边向琉璃询问起刚才爆炸的原因。
琉璃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周淳的关心还是十分受用的,便耐着性子解释道。
“这次爆炸是因为炉温过高导致的,一时没控制住……”
“炉温过高?”
周淳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烧制琉璃最重要的是火候,是不是现有的炉子控温不够精准?”
琉璃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现有的炉子都是老式的,控温全凭经验,很容易出现偏差。”
周淳沉吟片刻,突然眼前一亮。
“我倒是有个想法,或许可以改进一下炉子的设计……”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淳详细地向琉璃描述了他心中改进炉子的想法,从炉膛的结构到烟囱的高度,甚至连通风口的位置都考虑得十分周全。
琉璃听得目瞪口呆,她原本以为周淳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他对烧制琉璃竟然也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琉璃看向周淳的眼神逐渐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轻视变成了钦佩,最后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崇拜。
两人在作坊里一直讨论到深夜,最后,琉璃决定按照周淳的想法改进炉子,也答应周淳以后常来帮忙,并且跟着琉璃学习烧制琉璃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