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面前的人太久没说话，祝声声心中的疑虑更甚。
程媚轻咳了一声，掩下心中的心虚，“声声啊，你别多想了，当初是你爸爸的生意出现问题了，家里没钱了，所以你才在怀月中学上的初中，只不过你后来忘记了。”
“可是咱们祝家不是川州首富吗？我没记错的话，川州财富榜上，祝家连续十年都在榜首。”
程媚：“……”
大意了。
她碰了碰祝闻衫的胳膊，呵呵笑笑，“宝宝，那个地方确实挺漂亮的，你要是想去清风镇的话，过完年爸爸妈妈找个时间带你去故地重游。”
接收到老婆指令的祝闻衫也道：“对啊对啊，爸爸还没怎么去过清风镇呢，到时候我们去看看，走一走从前声声上学的地方。”
父母的表现非常不对劲，但祝声声又找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不对，他们全程没有提及沈砚，仿佛早就知道沈砚是怀月中学毕业的，这让祝声声更加怀疑她和沈砚的关系了。
她深知父母没说实话，便道：“好吧，那我们过完年就去，到时候我一定要看看我以前的初中究竟是什么样的。”
见她松口，程媚和祝闻衫这才松了口气。
园中寒梅盛放，梅香一如往昔沁人心脾，浅浅的香气中，祝声声酣然入梦，在梦中，她仿佛穿越时空，在过往的风花雪月里，瞥见了沉溺着痴迷和醉人的嗔念。
流星划过夜空，清风吹起藏匿在过往的记忆。
“声声，等我们上大学了，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为什么现在不能在一起？”
“因为我们还小，我们要以学业为重。”
“好吧。”
“那说好了，等上了大学，等我们十八岁了，我就做你女朋友。”
“嗯，到时候，你可不能拒绝我。”
“我怎么会拒绝你呢？沈砚，我喜欢你，就像喜欢糖醋排骨，喜欢冬季火锅，喜欢这世上所有的零食一样喜欢你！”
“那声声可要记得你的承诺。”
时光闪回从前，又在流年深处回到了现实，梦境与虚幻交织，疼痛和眼泪乍然从脸上划过。
窗外的流星飞速穿行在夜空里，就像是绚烂的烟火，带走了往日的孤寂，带来了新年的祥和与新生。
梦里的画面闪的太快，醒来时，祝声声早已经不记得看见了什么。
这样记不清梦境的次数太多了，她早已习惯。
悦耳的音乐响起，转眸看见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名字，祝声声还愣神了两秒，沈砚？他们之间好像还没到一大早就发消息的关系吧？
显然某人已经忘记昨晚答应了沈砚，正式成为恋爱一族了。
沈砚：［宝宝，早安］
冰冷的文字里，隐匿着沈砚深沉的爱意。
如此亲昵的“宝宝”二字让祝声声一下子晃了神，她思索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和沈砚已经是很亲密的男女朋友关系了。
好羞耻，沈砚居然喊她宝宝。
羞耻归羞耻，有点该死的甜蜜怎么回事？
微翘的嘴角宣泄了她内心的愉悦，她戳戳屏幕给沈砚干巴巴发了个早安过去。原谅她吧，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消息发出去后，沈砚没回，反而给她打了个电话，而且是视频。
瞧见视频通话的请求，她差点将电话给扔出去。
“为什么要打视频？我还没洗漱也没梳妆，这要是让他看到了多尴尬？可是不接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想了想，她还是按了接听键，不过倒是聪明地把摄像头翻转过去了。
“声声。”沈砚低沉清凌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声声，你的房间怎么是粉色的？你不是最爱绿色了？”
闻言，祝声声低头看了眼，发现自己镜头刚好对上了粉色的飘窗，她讪讪道：“还不是我爸爸跟我哥哥，他们非要给我装粉色的，我抗议也没用。”
“粉色挺好看的，与你的公主气质很搭，绿色也好看，毕竟它很荣幸，能被公主喜欢。”
大清早情话来袭，祝声声脸色爆红，她半开玩笑，“以后谁再说你除了帅气一无所有，我就要怼他了，你还有大把的土味情话。”
画面里的沈砚轻笑出声，“声声，怎么办？”
“什么？”
“我好像更爱你了，我对你的爱意今天多于昨天，可远不及明天。”
情话大王实锤无疑。
可恨的是每次听都有不一样的羞耻和甜蜜。
祝声声清清嗓子，话题回到了正轨，“那什么，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你去把窗帘打开，外面有惊喜在等着你。”
祝声声跳下床，脚踩在柔软的毯子上，扯开窗帘布，“哇塞，外面竟然下雪了！好漂亮，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雪景这么好看！”
沈砚缓缓起身，从电脑前走向清冷的窗边，昨晚他加班到深夜，工作接近尾声时，已经凌晨五点，索性就没回家，而是宿在了办公室。
一早醒来外面落满了冬雪，万籁洁白，银装素裹。
当时他第一个念头便是，声声一定喜欢。
“喜欢吗？”
“喜欢，真的好喜欢。”
“上次答应你同你一起看雪的，我食言了，现在，就当是我陪着你一起看雪了。”
祝声声一怔，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件事，“嗯，谢谢你还记得。”
落雪已经停了，院子里的绿化上覆了一层雪白，墙角的红梅与碎雪交错，点缀成了冬日里最美的风景。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她仿佛听见了雪穿寒梅的快乐，听见了风声吹向雪花的愉悦，还有那不远处堆雪人打雪仗的孩子们。
“宝宝，我想看看你。”
沈砚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她赶紧理了理头发，佯装淡定道：“算了，我刚起床，脸都没洗，头发也没梳，就别看了吧？”
天呐，这要是看到她眼角的眼屎那岂不是很幻灭？
虽然她平时也不化妆，可就起床时邋里邋遢的模样，怎么能让crush看到？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沈砚看到。
沈砚根本不在意这些，但声声在乎这些虚的，他只好道：“可惜了，我想了一晚上的盛世美颜今天就不能看见了，太遗憾了。”
话题又歪了，祝声声赶紧拉回来，“沈砚，今天过年，你不回沈家老宅吗？”
沈砚收回远望的视线，朝着员工办公区望去，空荡荡的一片，大家都回去过团圆年了，他……
“回去，我跟我妈说好了，会回去过年。”
“沈鱼姑姑一家会跟你们一起过年吗？”
“嗯。”
“真好，那你今年就有人陪了，过年了，可不能板着一张脸了，要开心，要笑。”
“好。”
“你现在在哪啊？我看你那边好像很安静，是在家吗？”
“在家。”
雪花纷纷，两人站在各自的窗前，心里想着对方，同频地欣赏着窗外的美景。
“那你……”
祝声声想着要说点什么，但她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是祝以程的声音，“祝声声，你个小懒猪，今天过年，你还睡懒觉！起床了没？”
她慌乱看向外面，胡乱丢下一句，“我哥来喊我了，我先挂了，拜拜。”
一边挂电话，一边还想着，她都多大人了，谈个恋爱打个电话害怕被家长发现，太惨了！
看着挂断的电话，沈砚向来平静深沉的眸子有了一丝波澜。
声声，希望你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