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卿眼中波光流转。
他抬起头,讪讪注视着爱墨竹,对视上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的眸子。
就像一块天然形成的玉石般。
邬卿失神片刻,心中的欲望越来越迫切,他很想告诉爱墨竹:我想跟你交朋友。
可是,邬卿嘴里,好像是被堵住什么东西一样,有东西在制止他,不想让他说出口。
爱墨竹还以为是邬卿,不好意思说那些事,便没有逼迫他,而是把自己做的花茶给了邬卿。
“这个给你喝。”
邬卿接过爱墨竹给的花茶,一时间更是不知说什么。他犹豫片刻,几乎是想开口,但被贺萧打断。
“爱墨竹!”
爱墨竹听到贺萧喊自己,就回去了,贺萧拉着爱墨竹。
“你以后,不要去找邬卿!”
爱墨竹并不理解:“为什么?”
刁冷慈同样一脸嫌弃,嫌弃中带着晦气:“闭嘴小玩意,让你别理邬卿就别理邬卿,那个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
爱墨竹现在不过十几岁,却仍旧没有成熟,仍旧心思单纯得像个孩子。
他童言无忌道:“可是,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你!”
刁冷慈要发飙,白玢玊反手打在刁冷慈脸上。
而后白玢玊起身,抱着爱墨竹离开,贺萧一副复杂的神情,注视他们离开,再去看刁冷慈。
刁冷慈一副吃了粑粑的表情。
“我被父亲揍了,不早说邬卿有靠山!”
贺萧也被訸狠狠骂了一顿,他也被訸给打了,訸说自己真是没想到,贺萧越长大越无法无天。
“天天去找男人女人就算了。”
“现在居然还学会打架了,要是把爱墨竹教坏了。”
“你要在敢给我惹事,就永远消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贺萧简直不想提起那些痛苦的回忆,他无助地捂住脸,茫然揉搓着。
“邬卿明明有那么多母亲,居然还有靠山。”
顿时他觉得有些不公平:“明明我也有那么多父亲母亲,为什么我没靠山?”
刁冷慈丝毫不理解他,而是道:“白玢玊那个家伙,把爱墨竹带走了,要不是他提议去打邬卿,我也不可能会挨骂。”
刁冷慈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直接是不耐烦起来。
“故作高深,却天天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
贺萧终于理他了:“谁?”
“白玢玊。”
“你为什么讨厌他?”
“我不是讨厌他,我就是单纯不喜欢他。”
刁冷慈骂骂咧咧起身离开,他拿着水杯去接水。
路过邬卿面前时,他继续骂:“喝喝喝,喝死你!”
邬卿没理会刁冷慈,他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情,喜也好,悲也好,都不会被情绪所支配。
哪怕被刁冷慈骂也无所谓。
只是,唯独在爱墨竹面前,他的情绪才会比较严重的情绪化。
那种时时刻刻,几乎都在被一个人的,一举一动所掌控的情绪,他从未体会过。
他有是遇见爱墨竹,爱墨竹在跟他笑,跟他打招呼时。
他只是微微点头,偶尔会跟爱墨竹说一些话,只是爱墨竹总是懵懂的看着他。
似乎不理解他在说什么般。
邬卿并不会表达,也不善言谈。
有一次,贺萧跟爱墨竹在草地上晒太阳,他随口问:“那个黑色的,你觉得他怎么样?”
贺萧问的是刁冷慈。
在贺萧嘴里,黑色的就是刁冷慈;白色的就是白玢玊;坏的就是邬卿;好的才是自己。
爱墨竹摇摇头:“嗯,他太会说话。”
“为什么?”
爱墨竹皱起眉:“我不喜欢他说话,他一开口我就不开心,我不喜欢他。”
贺萧一听爱墨竹不喜欢刁冷慈,自己不由得开心起来,至少爱墨竹不喜欢他,那还是喜欢自己的。
爱墨竹确实有理由,有很多的理由去不喜欢刁冷慈。
因为刁冷慈每次开口,都会让爱墨竹觉得阴森。
爱墨竹是如玉族,天生净化生灵。
刁冷慈口中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都让爱墨竹不舒服。
刁冷慈很喜欢欺负爱墨竹,每当爱墨竹心情好时,刁冷慈总会给他泼冷水。
所以爱墨竹宁可跟坏的邬卿在一起待着,也不想看见刁冷慈。
可算是,贺萧知道这些,邬卿并不知道。
他并不知道,那个黑的是谁,误以为是自己。
其实并非他,而是刁冷慈。
如果现在邬卿知道,那个人是刁冷慈,他肯定会很开心吧。
只是,他误解了,误以为那个人就是自己。
他以为是爱墨竹不喜欢自己,难怪他每次听自己说话,总是一副费解的神情,似乎不喜欢跟自己说话般。
原来,是讨厌自己啊。
可其实是因为,邬卿不会聊天,每天都在说今天天怎么样,云怎么样,你穿的衣服怎么样。
爱墨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呆呆注视邬卿,表示: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话,但我有在听你讲话。
这一点似乎确实,娘亲曾经也说过:“邬卿啊,你少在你母亲面前说话,多吃饭。”
因为误解,让邬卿慢慢开始远离爱墨竹,因为他觉得,只要远离爱墨竹,只要不和爱墨竹在一起,爱墨竹离开自己后。
他肯定会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