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端着碗就走进了房间,有些惊讶道:“还挺丰盛,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何大清拉开椅子道:“老易你先坐。”
易忠海受宠若惊的坐下,几杯酒下肚后,两人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想和我说。”易忠海笑着问道。
何大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难以启齿啊!”
“是因为你身份的问题吗?上面不是已经给你划成雇农了吗?你到底在怕些什么,你又没做过啥伤天害理的事。”
何大清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白寡妇怀孕了!”
易忠海嘴张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大清,道:“不是,你!”
“你这做的叫什么事!白寡妇可是带着三个孩子的,再加上雨水和柱子,你拿什么养?”
何大清无奈道:“这个孩子我找人算过了,是儿子,我想留下他。”
易忠海愤怒道:“大清,难道柱子不是你儿子吗?你和她在一起本来就不对,现在你还想怎么样。”
何大清又灌了一杯酒道:“老易,你真的不懂,柱子这个人靠不住的,他胳膊肘往外拐不会往内拐。”
“而且我这个身份,人家现在说不清算,但谁又能保证以后不能清算呢?”
“你也看见了,那些资本家地主抓住就是枪毙,我和民国大官关系太深,一旦留在北平,迟早会招来横祸的。”
易忠海郁闷的喝了一杯酒,问道:“说人话,你到底想干嘛?”
何大清低着头道:“我想带着白寡妇离开北平,雨水和柱子留下。”
“你特么说的是人话吗?”易忠海愤怒的骂道:“两个孩子从小就没了娘,你这个做爹的现在还要离开他们,这是要让他们去死啊!”
何大清狡辩道:“我是离开了,但不代表我不管他们,我会按时寄钱回来,我想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他们。”
“柱子也十四快十五了,我的手艺他也学差不多了,在这北平他能混到一口饭吃的,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雨水。”
“别说了!”易忠海直接打断何大清,“大清你这样做,真的对不起柱子和雨水!”
何大清懊恼的抓着头发,满是无奈道:“我真的没办法,我要是留在北平,我们一家三口可能都会死,
柱子和雨水还会背上狗腿子后代的身份,我要是带着他们一起离开,先不说白寡妇会怎么欺负他们。”
“就是上面也不会放过我们,上面会认为我是畏罪潜逃。”
易忠海也没了胃口,郁闷的喝了一杯酒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年过年。”
“不陪雨水和柱子过最后一个年吗?也许你们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
“不了,有你照顾他们,我很放心。”何大清苦笑道:“不行就让雨水嫁给易丰,你们认柱子做干儿子。”
“滚蛋!”易忠海骂道:“儿子,我有一个就够了,大清有些事我劝你想清楚,你这一走两个孩子可能会恨你一辈子。”
何大清淡然道:“恨就恨吧,反正我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我离开后会把钱寄到你这里,你不要直接给她们钱,买成粮食送给他们。”
“保证他们兄妹饿不死就行,我的消息越少,对他们来说越好。”
易忠海郁闷道:“老贾太虚伪、老刘太自负、我没有主见,这些年大家能玩那么好,都是你在中间当粘合剂。”
“你要是走了,我们这个小团体算是散了。”
何大清笑着道:“老易,这还不简单,你只要隔三差五请他们喝顿酒,他们保证把你当亲爹。”
易忠海无奈摇头,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大本事,继续喝,今天不醉不归。”
寒夜的雪格外冷,两人彻夜长谈,丝毫没有困意,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易忠海洗了把凉水脸就去上班,何大清也是如此。
轧钢厂内,易忠海正卖力的干着活,贾旺财叼着一杆烟悠闲的走了过来。
“老易,休息一会儿吧,现在不比以前了,工厂是工人说了算。”
“干多干少都是一样的工资,你又何必让自己那么辛苦呢?”
易忠海一边扭着螺丝,一边说道:“我听说上面要划工级,按照工级发工资,你不努力一点,小心成最低的等级。”
老贾毫不在乎道:“就咱这手艺,整个轧钢厂能有几人比的上,不管怎么考,我都是最顶级的。”
易忠海笑着摇摇头,在轧钢厂工作,最不能犯的大忌就是粗心,
这是一个随时会要人命的工厂,显然老贾已经忘记了这一点,而且他水平也没他说的那么高。
……
雪越下越厚,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年的味道来了,易忠海扶着梯子,易丰将喜庆的横联贴在门框上。
“好小子,这一年又长高了不少,再过一两年贴对联都不用椅子了。”
何雨水站在易忠海身旁看着易丰,笑着道:“哥哥又变胖了。”
易忠海放下易丰,易丰白了她一眼,道:“瞎说,我是长个子了!”
贴完对联后,易忠海点燃一卦鞭炮放了起来,易丰捂住何雨水耳朵,何雨水笑嘻嘻的丝毫不觉得害怕。
“好了,回家吃饺子!”
“吃饺子喽!”何雨水开心的大喊,易丰跑去叫何大清和傻柱吃饺子。
今天的饺子是猪肉大葱的,满满几大盘,易丰和一大妈包一下午,今年对四合院众人来说,是一个难得的好年。
家家户户的桌子上都摆满了饺子,就连聋老太太桌子上都有街道办送来的饺子,街道办还给她送了一些钱粮。
易忠海给何大清倒了一杯酒,何大清沉重的举起来和易忠海碰了碰。
一大妈疑惑的问道:“大清,你和柱子咋不贴春联呢?新邻居不是给每家每户都送了春联吗?”
何大清毫不在意道:“懒得贴,柱子这小子就知道跟着贾东旭跑,我一个人就懒得贴了。”
易丰心里有些难受,这一个月内,何大清疯狂的教他厨艺知识,他已经猜到个七七八八,何大清要和寡妇跑路了。
不过他觉得何大清跑路是对的,如果他不跑,十几年后,他们一家都得挂破鞋游街,比娄小娥家还严重。
他本人甚至有可能吃花生米……
何大清忍不住拍了傻柱一巴掌,语重心长道:“傻柱子,你以后对雨水好一点!”
傻柱有些郁闷的白了他一眼,何雨水都不亲他,他为什么要对何雨水好?
易忠海举起酒杯道:“别说那么多,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