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化作的人影冲出了鳞渊境,抬头仰望着无穷的星海,在她的眼前,星海都是陪衬,她的视野当中,有那位神圣伟岸的璀璨女神。
“再次见面了,尊敬的女神冕下。”她向少典躬身见礼。
少典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神情平静,她缓声说道:“你还记得我,真好。”
“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忘记女神冕下当初与我所见的那一面。”她看着少典,神情激动不已,她对少典说道:“当时,您问我的名字,那个时候的我,没有回答您。”
“所以呢,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么?”少典看着她,缓声问道。
她颔首道:“是的,这是一个迟到了七百多年的回答。女神冕下,我的名字叫,夕叶。”
“这是你自己取的么?”少典问。
夕叶点头,说道:“是的,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
“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少典接着问道。
“作为丰饶的象征,我的落叶如今带给这些长生种的,却是生命的落日,如夕阳一般!所以,我叫夕叶。”夕叶看着少典,说出了这一句话。
对答自如,人格健全。
少典道:“很好。”
夕叶又问:“女神冕下,您会摧毁我么?”
听到她的问题后,少典摇头道:“当然不会!你是特别的,是有创造性的存在!我不会摧毁任何一个有创造性的存在。”
“但我是药王所赐下的产物,我将要向下面那些领受了我与药王恩赐却反倒要摧毁我,摧毁药王的人复仇。”夕叶说着,往下面看了一眼。
“我与药师无仇。”
少典看着夕叶,平静地说着。
夕叶听见这句话之后,微微颔首:“我明白了!那么,接下来,就请女神冕下看我的表演就好。”
夕叶这样说着,少典的脸色依旧平静,只是在她离去之后,少典才缓声说道:“但我与毁灭并不相融。”
尤其是毁灭的力量要摧毁作品的时候,她就对这样的力量更加讨厌了。
不巧的是,夕叶获得了幻胧的力量,她是沾染上了毁灭的丰饶,接下来,就只能看她会如何做了。
夕叶从鳞渊境之外返回,重新出现在了下方一众人的面前。看着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的夕叶,众人都是一愣。
只见夕叶缓声道:“你们是不是很好奇我刚才到底去了哪儿?想知道……”
她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下方的洛茶雅就摇头对她道:“我们不好奇。”
夕叶的下半句话直接呛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
“你好奇!”
夕叶恶狠狠地说道。
洛茶雅摇头说:“我真不好奇。”
“你们都给我好奇!”夕叶看着几人,捏起了拳头,冷冷地说着。
而其他人也几乎有样学样,照着洛茶雅的话语对夕叶说道:“我们都不好奇。”
洛茶雅还问:“气不气?”
“呵……”
夕叶气笑了,她看着众人,缓声道:“你们觉得这样拙劣的伎俩就能够激怒我么?可惜了,你们想要激怒我而寻找我破绽的想法,不过是竹篮打水!巍巍数千年,我见过太多人性的面孔,你们心中所想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秘密。”
在夕叶说这句话的时候,洛茶雅往旁边凑了凑,小声询问着景元:“诶,你们建木以前有过这种毛病么?”
听到洛茶雅的问题,景元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洛茶雅女士,建木自帝弓垂迹之时就已经被彻底斩断,由此废弃了数千年,有数的几次复苏也不过是其中能量的激,怎么可能会有过这种毛病?”
“我可不是毛病!”夕叶皱眉道,“你们……未免也太不讲礼数了!你……是创造的令使?为何如此不知礼数!”
古老的建木尽管此时已经化作了夕叶,但所思所想却看起来有一些古板老旧,就像是一个从旧时代来的懵懂古老的仙舟少女。
在鳞渊境待久了是这样的,哪里都去不了,唯一比较深刻的记忆除了上古时代仙舟人在她面前展示的种种,就只有每次复苏的时候被镇压。
怎么这样听起来倒是有些惨惨的感觉?
想到这里,洛茶雅看着夕叶的目光中都带上了一点可怜的神情。
夕叶注意到了洛茶雅的神情,她皱眉问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在……嘲讽我?”
“这叫可怜。”洛茶雅对夕叶说道。
“那位光风霁月,神辉无垠的女神为何会有你这样的令使?”夕叶皱着眉头,发出了这样一句类似世纪之问的问题。
洛茶雅双手一摊,说道:“不好意思,我老板有我这样的令使才是正常的,不然也不能成为最有创造性的星神了,不是么?”
夕叶沉默了。
唐兔、镜流和景元等人在洛茶雅与夕叶聊天的时候,已经在找机会准备发起攻击。
只是,在他们刚想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从几人的面前就突然生长出了几根建木的藤蔓,将他们拦在了原地。
只听夕叶在天空中说道:“偷袭,是为人所不齿的!你们三位,或是仙舟的现任将军,或是前任,也要做这种事情么?曾经仙舟征战万方,可从来没有过这样不讲武德的将军出现过!”
“对你还需要讲这些?”唐兔反问了一句。
听见唐兔的话后,夕叶皱起眉头,她道:“为何不讲这些?你们难道忘记了么,求药时代的末尾,你们寻找到了药师的存在,药师赐下了我,是我带给了你们仙舟人成为长生种的力量!是我,引领你们成为了天人族,成为了世人眼中的仙人。”
“求取神药,是我们先祖的错误!直到现在,我们也在为我们先祖的罪孽而赎罪!我们从来没有因为长生种而骄傲什么,这绝不是我们希望获得的力量。”唐兔摇着头,缓声对夕叶说道。
“既然领受了丰饶的恩赐,那自然应该要承受丰饶的代价,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夕叶看着几人,说:“只想要长生不死,却不能承受长生不死的任何代价,这不是太过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