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哥哥,岁哥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如花那娇滴滴的声音又悠悠传来,宛如一阵绵软的阴风,却未给人带来半分惬意。
斯岁刚踏出院门的脚,闻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又缩了回来,脸上写满无奈,缓缓卸下肩头的锄头,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院子里。
斯年见状,不由得捏了捏眉心,满面愁容地抱怨道:“这栅栏简直形同虚设,不顶丝毫作用呀,看来得花些银子重新做扇牢固的门,方能挡住这尊扰人的瘟神。”
不一会儿,如花款款走近,众人这才得以看清她今日“精心”装扮后的模样。
但见她那两颊涂抹得好似猴屁股一般红彤彤,嘴唇上的胭脂不知怎的竟沾到了牙齿上,那用螺子黛描出的眉毛,活脱脱蜡笔小新同款的浓眉。
而头顶盘着的发髻上更是密密麻麻插满了牵牛花,整个造型实在是滑稽到了极点,让人忍俊不禁。
胖婶往如花脚边狠狠地吐了一口痰,满脸嫌恶,毫不客气地说道:“大白天的,真是见鬼了,还是个花痴鬼,真是晦气透顶!”
如花却对胖婶的嫌恶不以为然,甚至还从容地往后退了两步,清了清嗓子,而后慢悠悠地从袖口掏出一个香囊,开始肆意卖弄起她所谓的“才艺”。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如花嘴里念念有词,眼神含情脉脉地望着斯岁,那双眼睛仿佛长了钩子一般,直勾勾地,巴不得整个人都贴在斯岁身上。
斯岁的目光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小菜园,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天与斯年的对话,紧接着便索性拿起锄头,闷头自顾自地除草翻土,全当没瞧见如花这番惺惺作态的模样。
如花见斯岁毫无反应,心中暗想,或许是距离隔得太远,怕斯岁没能听清自己饱含深意的情话。
于是便将脸紧紧贴在栅栏上,扯着嗓子大声朗诵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然而,斯岁依旧对她不予理会,一门心思专注于打理菜园。
如花愈发心急,试图用力推开栅栏。说时迟那时快,胖婶一个箭步冲到栅栏前,用身体死死地堵住如花。
胖婶瞪大了眼睛,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你这不知羞耻的丫头,天天跑来纠缠,也不瞧瞧自己究竟是何德行!”
如花也毫不示弱,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回击道:“我喜欢斯岁哥哥,与你何干?你这爱多管闲事的妇人!”
胖婶被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浪蹄子,斯岁可看不上你这疯疯癫癫、不知所谓的模样!”
如花咬了咬嘴唇,怒目圆睁,怒声道:“你胡说!我今天打扮得如此明艳动人,斯岁哥哥一定会喜欢我的。”
两人就这样你推我挤,互不相让。胖婶力气颇大,推得如花连连后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如花急红了眼,尖声叫道:“你敢推我,小心我让我爹来收拾你!”
胖婶冷笑一声,嘲讽道:“哼,你爹来了我也不怕,就不许你这丫头在此败坏风气。”
这边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斯年倒是不慌不忙,悠哉地回到屋里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院子里,手里悠然地啃着馒头。
此时的如花和胖婶已经吵得气喘吁吁,可谁也不肯先让步。
周围渐渐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对着如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如花见此情形,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又试图冲破胖婶的阻拦,往斯岁身边靠近。
胖婶哪能让她得逞,紧紧抓住如花的胳膊,就是不让她过去。
这场闹剧不知何时才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