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你怎会在此?家中遭逢火灾,我生怕你也……”
“我尚在人间,你是否稍感失落?”
沈慕雪凝视着眼前那张满是心机的脸庞,心中不禁自嘲,往昔的自己竟如此盲目,竟会被这等低劣演技所欺瞒。
“这些年,我究竟有何亏欠于你,令你费尽心机也要将我摧毁?”
“慕雪,你这话从何而来?你失踪时,我也焦急万分。”
凌凡未曾料到,仅一月未见,往日温顺的沈慕雪竟变得如此锋芒毕露。
面露尴尬却无法辩驳,只好强拉着沈慕雪的手臂,向酒楼内走去。
“慕雪,其中必有误会,你跟我进去,让我细细解释一番。”
清漪排了近一个小时的队,好不容易才买到糕点,转身却发现一名瘦削男子正与沈慕雪拉扯。
她二话没说,手里的绿豆糕便直飞了过去。
凌凡被击得踉跄倒退,沈慕雪趁机挣脱,捂着腹部痛苦呻吟。
“沈姑娘,你还好吗?”
清漪吓得不轻,也顾不上凌凡,连忙搀扶起沈慕雪寻找大夫。
沈慕雪紧张地盯着那位大夫。
算起来不过一月,这位大夫能否诊断出喜脉,她心中无底。
大夫仔细诊查后说道:“恭喜姑娘,是喜脉。但月份尚浅,需小心保养,避免情绪波动,静心安胎为宜。”
沈慕雪一脸惊讶:“真的吗?”
大夫自信满满:“我行医多年,断无差错。”
清漪也是诧异不已。
宫中嫔妃多年未育,沈姑娘一次便中,这乃是大盛国的第一个皇子,皇室祈求多年的心愿终成真。
清漪在喜悦的冲击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飞鸽传书入宫。
宫中,皇帝读罢来信,惊喜交加。
正欲即刻前往山庄,却闻安平侯求见。
念及信中提及侯府公子在街头与沈慕雪争执,导致她摔倒一事。
皇帝顿时面色阴沉。
冷声吩咐:“管教不严,罚俸半年,令其回家深刻反省。”
宦官林公公连忙应诺。
安平侯闻言,脸色煞白,心想难道是哪个不肖子触怒了皇上?
不论如何,此事影响了自己的前程,那些逆子休想逃脱责罚。
安平侯怒气冲冲地离去。
温泉山庄中。
皇帝带着几位御医前来,逐一为沈慕雪把脉。
众御医一致确认,沈慕雪确已怀孕一个月,皇帝这才宽心。
他屏退左右,严令众人保密他的真实身份。
御医们自然遵命。
皇帝回来时,发现一月未见的小姑娘正胆怯地望着他,清澈的眼中闪烁着不安。
他轻声细语:“往后有何所需,尽管吩咐人去做,切莫因操劳影响了腹中胎儿。”
皇帝收敛了威严,坐在沈慕雪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揉捏。
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少女似乎更加丰润了。
身材玲珑有致,脸颊红润。
宛如一颗熟透的水蜜桃,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惹人垂涎。
皇帝喉头微动,嗓音略显沙哑:“不过月余未见,怎么觉得生疏了?”
小姑娘忽然泪如雨下,双手拉着皇帝的手,嗫嚅道:“公子,家中的主母能接受这个孩子吗?在家时,父亲的小妾都受制于继母。若她不悦,只需一碗药,便能让小妾们失去腹中骨肉。”
皇帝一愣,随即笑了。
他未曾想到,这小姑娘竟忧虑于此。
望着她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仿佛是迷路于尘世的小鹿,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让人不由心生怜悯。
皇帝轻轻将她搂入怀中,语调中难掩几分欢快:“安心吧,没有人敢动咱们的孩子分毫。”
沈慕雪温顺地依偎在他的胸膛前,微微点头。
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
皇帝只觉得口干舌燥,放在她腰侧的手不自觉地轻抚起来,衣衫单薄,沈慕雪立刻察觉到了皇帝的情绪波动。
想起初次那夜那次几乎丧命床笫之间,沈慕雪顿时紧张起来。
心中暗道,还真是个野兽,回宫一月有余,竟还这般难以餍足?
她如今已经如愿以偿,怀有了身孕。
实在不愿再行那事。
她躲避着皇帝的接触,忸怩地说:“公子,孩子……医官说过,头三个月要特别小心呢。”
其实,在商城中不乏保胎之物,
即便是同房也无大碍,只是她心有余悸,只好假装羞涩,企图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皇帝见她这副模样,比喝了美酒还要陶醉。
他按住沈慕雪的头,温柔地吻了下去。
急促地说:“不做其他,就亲亲你。”
......
一番柔情蜜意之后,皇帝抱着沈慕雪倚在床头,手抚着她尚未显形的腹部:“想要得到什么?我可答应你一件事。”
他说话时神情轻松自然,
少了几分平素的冷漠,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系统立刻跳出来说道:【宿主,趁现在!提出想回府,他必然会透露自己真实的身份,然后带你回宫。】
沈慕雪沉思片刻。
她起身,跪坐在床榻之上:“公子,我想要回家。”
【……宿主,你这是又要闹什么?】
皇帝凝视着沈慕雪,却并未言语。
沈慕雪鼓起勇气,字句间透着坚决:“我愿成为公子的外室,共育儿女,但我渴望堂堂正正地站在这片阳光下。”
她轻咬下唇,坦露了心底的秘密:“其实,我是相府的千金小姐。离家出走多时,家中老父定是焦急万分……”
当然,这不过是个说辞。
背负私奔的污名进入皇宫,她心有不甘。
眼睁睁看着凌凡与沈乐瑶那对奸猾之人得意洋洋地完婚,她的不甘愈发强烈。
她的冤屈尚未得雪,那些作恶者依旧逍遥法外。
即便身处宫墙之内,她也是食难下咽,夜不能寐。
言罢,沈慕雪心中惴惴,静候答复。
皇帝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她的身上,少女紧攥衣角,低垂眉眼,宛若一只惊恐的小兔,仿佛稍加触碰,便会教她泪水决堤。
正如那个夜晚,她青涩而紧张,承受着不易,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她便抿紧唇,身子颤抖,泪水簌簌而下。
刚开始不久,她便急切询问:“结束了吗?可以了吗?”
既愚笨又叫人心生怜爱。
皇帝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宫中那些傲慢自大的嫔妃们。
将这纯洁的小兔送进虎穴,岂非残忍?
更别提,这是一只怀揣珍宝的小兔。
在相府安心养胎,亦是可行之策。
皇帝轻轻抬起沈慕雪的下巴,凝视着她盈满泪水的眼眸,缓缓开口:“准了。”
“是真的吗?”沈慕雪瞬间面露喜色。
那双仿佛揉进了星辰的眼睛,此刻全然映照着皇帝的影子。
皇帝轻轻应了一声:“切记无论何种情况,孩子的安全是最中药的,明白了么?”
沈慕雪点头,一抹恨意在眼底一闪即逝。
皇帝如此安排,显然已胸有成竹。
这份笃定,正是她归家的坚强后盾。
负心郎,薄情女,你们的好景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