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紧紧抱住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明明是你整天和韩家那个小子混在一起,不是一起出席宴席,就是他帮你撑腰去要钱,这些时候你们两个形影不离,谈笑风生。雪儿,你别忘了,其实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沈慕雪的哭声戛然而止。
难以置信地看向裴翊。
他伸手遮住沈慕雪的眼睛,有些尴尬地说:“你以后注意点分寸。”
沈慕雪的唇边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
原来,皇上也会吃醋。
看来这天下的男人都差不多,一旦认定的东西,就不允许别人触碰。
但她和韩承赫可还会有生意上的合作,怎能轻易避嫌呢。
沈慕雪眼珠转了一下,轻轻推开皇上的手,笑道:“您知道吗,我真的很高兴。”
她转过身,直视着皇上,仰起头,眸中闪烁着光:“原来在您心中,我并非无足轻重,这让我满心欢喜。”
裴翊望着她那副诚挚的模样,心底暗自叹了口气,真是个傻丫头。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沈慕雪的脸颊。
“你一直都占着位置,从未改变。”
“我和二表哥合伙经营生意,自然走得近一些。他待我如亲妹妹一般,不会有那些非分之想的。”
沈慕雪神色微黯,“况且,我和外祖家,已是多年未曾联络,现在好不容易重建了关系,我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这份好不容易失而复得来的亲情!”
言罢,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又认真地说:“不过我向您保证,绝不会做出格的事,您相信我,好吗?”
皇上望着她恳切的眼神,哪有不点头的道理。
他当然信任她。
只是,对于韩承赫,他难以放心。
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男人,面对如此佳人而不动心。
皇上低下头,在沈慕雪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将那些思绪按下,应声道:“好。”
“您真是最好的人了。”
沈慕雪依偎进皇上的怀中,像猫咪般轻轻磨蹭。
裴翊身体一僵,低声警告:“别闹,否则,吃苦头的可是你。”
回到宫中,皇上随即颁布了一道圣旨。
将柳家的三小姐,柳玥许配给了韩家的二公子。
韩家在接到圣旨以后,韩承赫就被其母柳氏送去祠堂罚跪三日。
“浑小子,要是不能说清楚你和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别想离开祠堂半步!”
柳氏是真的动怒了。
小时候,柳玥对韩承赫十分亲近,总爱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哥哥。
一个温婉可人,一个英俊非凡,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加上柳玥还是柳氏的亲侄女。
她早有让两家亲上加亲的念头。
那天,她还特意请了媒婆上门,打算定下娃娃亲。
谁料,韩承赫在外听闻此事,闯进门来,大声嚷嚷:“他们柳家的女子都找不到夫君吗?怎么非要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啊?”
一句话,气得全家翻了天。
亲哥哥拂袖而去,之后好几年,都不往来。
更是严厉禁止女儿再接近韩家的少爷。
亲戚做到这种地步,全是因为韩承赫这张嘴。
柳氏也只好认了命。
特别是见儿子既不能文又不能武,心里反而有几分庆幸。
玥儿如现在出落得美丽大方,嫁给这混小子确实是委屈了。
谁能料到,一道圣旨,竟将这段孽缘强行绑定。
她甚至有些不敢想象,娘家在接到圣旨时会是如何反应。
三天后,韩承赫饿得虚弱不堪,终于坦白:“去年!花朝节,我不小心捡到了她遗落的手帕。”
柳氏猛地睁大了眼,忍不住指向韩承赫,一时语塞。
花朝节,本就是女子相看心爱男子的日子。
那一天,每个女子都会将自己的刺绣手帕系在心仪的花朵上,然后向心上人投掷,如果对方接住,就意味着接受了女子的情意。
“你!你当时怎么不说!”
柳氏跺了跺脚又转身吩咐着管家:“快备马车,我现在要去柳府一趟。”
她做事从来雷厉风行,很快便离开了。
韩承赫张了张嘴,半天才吐出下半句:“但是……后来我又把它扔了回去了。”
说罢,他开始困惑:“明明当时她转身就走了,难不成柳玥至今还暗恋我吗?所以她请求皇上赐婚……”
韩承赫猛然间觉得自己的眼睛亮了,像是揭开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他转身,立马动手收拾起行李来。
贴身伺候的小厮平安一脸疑惑:“二少爷,您这是唱哪出啊?”
“逃婚啊,我怎么可能娶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话音刚落,韩承赫背上包裹,拉了匹马,直接从将军府后院的小门溜了出去。
几天后,风平浪静。
沈慕雪写了信给韩承赫问妆花缎的事情,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韩璐雯见状,生怕沈慕雪担心,便自告奋勇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沈慕雪惊讶不已:“你说什么!逃婚?”
“嘘,雪姐姐你小声点呀,这件事家里都在保密呢,万一让皇宫知道了,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韩璐雯脸上满是忧虑,“二哥看起来挺能干的,其实啊也没受过什么苦。他走得那么匆忙,身上带的钱肯定不多。不知道在外头过得怎么样,姐姐你觉得二哥能去哪儿?”
“璐雯,现在你先别急,我帮你一起找,等有消息就马上告诉你。”
韩璐雯感激地点点头。
两人分手后,清漪心中仍有些不安:“等等,小姐你说二少爷不会是拿着钱跑了吧?”
“他要跑也得等赚回来本钱再说。所以我敢打包票,他绝不会离开京城。”
沈慕雪想了想,吩咐清漪,“我听说,郑家那货船这两天要来,你去码头等着,看见他就给我带回来。”
清漪对沈慕雪的话深信不疑,应了一声,“好。”
清漪走后,沈慕雪又捧起那本财富秘籍,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拿下那块山地。
身为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她即便是有钱去买地,这桩大事也不是她一人能搞定的。
而她现在,唯一的伙伴就是韩承赫。
如果妆花缎能大卖,大家的手头宽裕,合作关系也会更牢固。
如果这次有闪失,她再提开发山地的事就没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