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中,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了城区派出所,车轮溅起一片片水花。
派出所外的路灯在风雨中依然坚挺,但那昏黄的灯光在雨幕中却显得格外微弱。
值岗的保安在看到车牌号的一瞬间,原本那因困倦而迷离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瞬间精神抖擞,立马挺直了腰杆,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紧张。
车子在派出所大厅门口稳稳地停了下来。
马鸿渐在秘书李玄的开门下走出了车内。
他身着笔挺的中山装,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步入了大厅。
大厅里灯光明亮,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马鸿渐在看到钱江书的一瞬间,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
他快步走了过去,语气中满是关切:“钱老,这么晚了您还在这里坐着,身体要紧呐!”
钱江书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微微抬头,神色平静:“这大厅的温度还行。”
“不过,拘留室里的温度可不高呐!”
“可怜了那几个小年轻还在里面受苦。”
秦月如立马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诧异:“马书记,您是钱老喊来的政府中人?”
马鸿渐看向秦月如,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月如,没想到你也是参与者。”
秦月如脸色泛红,不自觉得低下了头:“都怪我,才会把事情扩大。”
马鸿渐摆摆手:“好了,赶紧回家吧,估计你爸已经在家里等你吃饭了。”
秦月如咬了咬嘴唇:“可是江山他们还在拘留室里呢?”
马鸿渐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就该多吹吹冷气,让脑子清醒清醒。”
秦月如看向钱江书,眼中满是求助的神色。
就在这时,陈丽丽来到了大厅中,正要上前询问,被马鸿渐的秘书李玄挡了下来。
陈丽丽满脸疑惑:“你们是?”
李玄一脸冷漠:“我们是来接人的,请你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陈丽丽探出头朝着马鸿渐的方向看去,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前,陈丽丽还真不敢强闯,她换了个方向,往大厅外走去。
一辆黑色的轿车横停在大厅门口,车身处喷涂着白色的两行字,“陵江县委专用公务用车”。
陈丽丽的心猛得一紧,迈着有些不争气的步子朝车头走去。
当她看到车牌的一刹那,整个人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
这竟然是县委一号人物的号牌!
陈丽丽的心跳瞬间加速,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一阵彻骨的寒意席卷全身。
她知道,今晚的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棘手得多。
大厅内,钱江书看着秦月如望来的目光,微微一笑:“小马说的对。”
“年轻人多吹些冷气,清醒清醒是有好处的。”
秦月如在一旁着急地说道:“江山他们虽然冲动了些,但不是坏人啊。”
钱江书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但不管怎样,他们在咖啡厅闹事,这是事实。”
“必须接受教训。”
“在这里吹一晚上的冷气,不过分吧?”钱江书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月如一听,先是一愣,随后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露出了笑脸:“钱老说得对,让他们受点教训也好。”
此时,陈丽丽站在大厅外,豆大的雨点斜飘进来,疯狂地砸在她身上。
她回过神来步履艰难地走进大厅,声音有些颤抖:“您好,马书记!”
“我是派出所的警员陈丽丽。”
马鸿渐听到声音,目光从钱江书身上移开,淡淡地看了陈丽丽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他的目光深邃,让人难以捉摸。
那迫人的气场,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钱江书看了看马鸿渐,又看了看陈丽丽:“既然事情已经差不多了,那咱们就走吧。”
马鸿渐点点头,默默地陪着钱江书往门外走去。
陈丽丽见此情形,想要跟上去,却被李玄毫不留情地挡了下来。
“别跟着,不该你知道的别打听。”李玄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温度。
陈丽丽无奈地停下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鸿渐和钱江书的身影进入车中。
秦月如没有上车,她明白这两个大佬有事要谈。
她站在大厅外,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黑色轿车,看着它缓缓驶出派出所。
轿车的尾灯在雨幕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陈丽丽转过头,看向秦月如:“秦记者,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秦月如微微一愣:“怎么了,陈警官?”
陈丽丽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压低了声音:“这件事,能不能不报道出去?”
“您也知道,这事情背后牵扯的关系错综复杂,如果报道出去,可能会引发无法想象的麻烦。”
“甚至可能会给我们派出所,带来灭顶之灾。”
秦月如眉头微蹙,心下思索。
如今的局势完全偏向江山这边,这件事报不报道已经无关痛痒。
她缓缓点了点头:“陈警官,放心吧,我了解你们基层派出所的难处,这事不会报道的。”
陈丽丽感激地说道:“谢谢您,秦记者,真的太感谢您了。”
秦月如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这件事能有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陈警官,有没有雨伞借我用一下,明天过来还你们。”
陈丽丽在大厅处随手抓了一把递给秦月如:“拿去吧,啥时候还都行。”
秦月如道了声谢,打着伞,离开了派出所。
陈丽丽望着秦月如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雨水飘洒进屋檐,湿透了她的衣裳,她却浑然不觉。
过了好一会儿,陈丽丽才回过神来,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单有信的办公室。
单有信正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
办公室里弥漫着沉闷的气息,文件杂乱地堆放在桌上。
单有信看到陈丽丽进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外面什么情况?”
陈丽丽疲惫地坐到椅子上,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单有信。
单有信听后,脸色瞬间变得慌乱如麻。
他站起身来,全身微颤,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
陈丽丽看着单有信焦虑的样子:“单所,今晚就这样了,明天咱们就听天由命吧。”
单有信停下颤巍巍的脚步:“马书记都过来了,你还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