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油下锅。
花生米下锅。
滋滋啦啦。
刘爷爷听刘泽轩说他去接顾寒,心想烧烤真的要吃腻了,他可以炸盘花生米,配上他珍藏多年的虎骨酒,好好跟孙子的合伙人聊一会。
原本他还想炖只鸡,奈何时间不够,没有办法。
他得好好感谢顾寒对刘泽轩的提携。
颜色淡淡的花生米炸过之后变成褐红色,酥酥脆脆,他用大漏勺将花生米都捞了出来,撒上细盐,摆上桌。
感觉这桌子上太空了,孙子说要现场做给顾寒看,让他指导一下,所以得现场烤。
搞得他现在这么局促。
哎呀,实在是太仓促了,看着好磕碜。
刘爷爷的脸都皱了起来。
于是他把虎骨酒也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虽然还是空,但是好多了。
识货的话就能看出来这虎骨酒可是好东西。
听到了门外传来脚步声,刘爷爷连忙走了出来,刚好在小院门口和孙子相遇,他带着一个孩子,身边没有其他人。
刘爷爷对孩子慈祥地笑了笑说:“这是顾寒的弟弟?长得可真精神,多大了?”
顾寒面色平静地回答:“刘爷爷,我叫顾寒,今年5岁。”
“好孩子。”刘爷爷夸奖道。
他又四处张望:“顾寒去哪了?”
顿了顿,三个人都沉默了。
刘爷爷静止了三秒钟,猛地又看向了5岁的小娃娃,说:“你说什么?你是谁?”
刘泽轩有点尴尬,说:“爷爷,这就是顾寒。”
顾寒:“你好。”
刘爷爷慈祥的脸瞬间裂开了。
-
没多解释。
进了院子刘泽轩开始烧烤给顾寒看。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在烧烤,旁边一个五岁的孩子站在椅子上(不够高),平静地看着他烧烤,时不时指导一下。
刘爷爷拖了一张胶凳坐在后面看。
这个画面他看了二十分钟。
还是很难适应。
这是创业呢?还是过家家呢?两个合伙人一个5岁一个15岁。
刘爷爷很是唏嘘。
做好了之后,顾寒每样都尝了一口,给出了点评,刘泽轩又提出了一些问题,来来往往的,完成了这场交流。
产品问题不大,是他熟悉的这个味道,用来做生意足够了。
接着顾寒又参观了门店。
像个小领导一样,走在前面,刘泽轩跟在后面。
二楼是私人区域,为了防止客人误闯,是在楼梯那里用木板隔开了,装了一道门。
墙面白花花的,看着很是干净。
没有加什么装饰,不过干净就足够。
他们因为资金有限,所以目前只能走大排档风格,顾寒也不急,做什么也不能一步登天的。
刘泽轩见逛得差不多了,又说:“还有我们的招牌还没做……”
他们定的名字就叫“巷子烧烤”,名字简单也好记,主要还是要打出名声来。
他有点为难,现在资金不多了,还得留一部分出来置办食材的,之前只买了一小部分,用来练习和试味道,如果拿来卖,肯定是不够的。
“招牌简单就好。”顾寒说。
他们租房的时候是一次性交了半年的,还有一个月押金,加上七七八八这些东西,手头上也只有零散的两三千块钱了。
如果再花钱去做个招牌,手头资金就非常紧张。
刘泽轩本来以为简单就是跟别人一样,做个红底黄字的招牌就好。
没想到顾寒带着他出门捡了几块木板,拼拼凑凑成了不规则的形状,让他钉在了一起。
顾寒:“就用这个做招牌吧!”
刘爷爷:“……”
现在他更怀疑这家烧烤店是不是真的能赚钱了。
刘泽轩:“……”
知道要简单,可是这也太简单了!
-
自己做招牌就意味着要写大字。
刘泽轩有点羞涩地挠了挠脸。
他的字有点丑。
刘爷爷有点紧张。
“巷”怎么写来着?
顾寒叫刘泽轩去附近买一小罐红漆,再让老板送个小刷子,刘泽轩乖乖听话去了。
又指了招牌的一些地方,让刘爷爷帮忙打磨一下细节。
刘爷爷也听话照做。
一边磨还一边在想,他咋这么听一个小娃娃的话?
等刘泽轩买回油漆之后,正想问谁来写,就见顾寒在木板上比划了一下,做了小记号,就拿着小刷子,沾上了油漆,直接动了手。
刘泽轩:(?`?Д?′)!!
太果断了吧!
刘爷爷忍不住摇头,招牌写幼儿园字体,那不是在搞笑吗?
他都在想万一烧烤店亏本,要怎么安慰孙子了。
只是刚一想,就见顾寒刷子下的字体随着他的动作在木板上落成,写的是一手漂亮的隶书,每个字大小都一样,整整齐齐地写了一个竖排。
原本捡的木板此时都因为好看的字而变得更加文艺了。
落下最后一个钩,顾寒小心翼翼地拿起刷子,站起来看了一眼。
应该是对齐了的。
不过他身高不够,看不出来。
于是他抬头看着刘泽轩和刘爷爷目瞪口呆的样子。
礼貌问道:“我对齐了吗?”
“啊?”刘泽轩还没反应过来,刘爷爷已经回答上了,连连点头,“对齐了对齐了!”
心里暗暗赞叹。
文化人就是文化人啊!
5岁这字写得就那么好啊!
刘爷爷不禁看向了刘泽轩,想起他五岁的时候,还流着鼻涕玩蚯蚓,很是疑惑。
大家都是两只手一个大脑,咋就区别这么大呢?
招牌写好了之后,就等晾干。
等晾干的时候顾寒又跑到巷子口,抬头望了望墙壁,因为不够高,他尴尬地看向刘泽轩:“刘泽轩,给我拿张凳子。”
刘泽轩懵了一下,就懂了,立刻说:“嗨!拿什么凳子,我抱着你写。”
随后他就直接上前,从背后将顾寒抱高高,让他写字。
顾寒:“……”
因为生怕油漆会往下流,所以顾寒这次写沾得很干,一点一点慢慢描。
在墙上写了个“巷子烧烤由此进”几个字,还配了个指引方向的箭头。
河之洲这里还没有太多明确管理这些有关市容的东西,所以顾寒写得毫无负担。
忍了又忍,他终于把字写完了,立刻让刘泽轩把他放了下来,逃也似的往院子走。
一老一小一起在巷子口欣赏着几个大字,啧啧称叹,顾寒一回头发现两个人根本没跟上。
拧了眉疑惑地叫了一声:“刘泽轩?刘爷爷?”
“来了来了!”两人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