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凭生刚才就已经朝顾寒走过去了。
一眼就看到了他脸上的伤。
他皱着眉头找警察了解情况。
周淑贞抱程心抱了一分钟就抱不动了，又放下来让她自己走。
陈警官看着这一群大人，有点头疼：“谁是监护人。”
程凭生和周淑贞同时开口：“我是！”
陈警官：“留一个说话就行了。”
程凭生和周淑贞商量了一会，决定还是周淑贞跟丁姨一起带着程心，他跟顾寒来处理这件事。
于是周淑贞她们几个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等着。
另一个警察走过来说：“陈哥，这个老头有过案底，10年前身上有一桩猥亵儿童案。”
程凭生震惊得站了起来：“你说什么？猥亵儿童？！”
周淑贞和丁姨脸一白，也站了起来，走了过来。
程凭生很激动：“什么猥亵？那个人对我们家孩子做了什么？！”
周淑贞看到顾寒脸上的伤，很明显是巴掌打的，抿了抿唇，走到一边开始打电话摇律师。
丁姨吓得捂住了嘴，一下就哭了出来：“我的天，造孽啊！怎么会有那么坏的人啊！我的孩子们啊！都怪我！”
顾寒叹了口气：“要不听人说完？”
可是他声音不大，没人理他。
几个大人都沉浸在了悲痛当中。
程凭生蹲下来，揽住他说：“别怕，顾寒，就当被狗咬了，没事的。”
顾寒脸黑了。
陈警官皱着眉头拿笔敲桌子：“吵什么吵！都安静！说的是以前的案底，跟今天的没有关系，今天是抢劫案！”
三个人同时安静了下来。
小警察继续说：“林东实，55岁，有过儿童猥亵案案底，今天抢劫，金额高达3万元，受害者脸部有伤。”
陈警官敲着铅笔，看顾寒：“你一个小孩带三万现金干什么？”
顾寒回答：“交学费，法语课的。”
陈警官挑眉：“不能刷卡？”
顾寒摇头：“我银行卡掉了，挂失了，这钱是程叔给我的。”
陈警官铅笔停了停，掀起眼皮看他：“这不是你爸？”
顾寒平静回答：“这是我的养父。”
陈警官看了程凭生一眼，笔在纸上唰唰动着，又问：“不能微信支付？”
顾寒一脸迷茫：“什么微信支付？”
程凭生受不了了，沉着脸说：“警察同志，微信支付这个功能也就刚出一两个月，小孩哪会用？手机微信版本他都没更新，你该去盘问那个坏人，怎么一直在盘问我家孩子？”
陈警官深吸一口气，拿起顾寒的笔录，在桌子上理了理，站了起来：“放心吧，我都会盘问，按流程走。”
程凭生小声吐槽。
一旁的丁姨已经像被雷击中一样，瞪大眼睛，久久都没有缓过来。
她手撑在桌子上，抖着声音说：“刚才说那个坏人……叫什么名字？”
没有人回答她。
但是也不需要别人回答了。
因为丁姨已经看到了那个人，戴着手铐，垂着头，听到她的声音，那人抬头看了一眼。
随后眼睛一亮，就朝她过来：“亲家母！”
“谁让你动的！”林东实正往这边迈，就被警察按了下去，蹲在旁边。
林东实只好蹲在地上，还朝着丁姨说：“亲家母，救救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丁姨注意到了程凭生和周淑贞质疑且难以置信的眼神。
顿时浑身冰凉。
-
经过一番调查和审问。
林东实最后还是招了。
他的目标本来就是程心。
毕竟他最后根本没对小姑娘动手，按道理来说不能因为他想，就抓他。
因为看亲家母在程家工作，程家送了一辆车给她，他女儿林娟回家的时候一直说这件事，抱怨婆婆自私，不把车给他们开，还说婆婆对雇主的女儿比对她自己孙子都要好。
林东实没有微信，但是女儿的手机里能看到婆婆的朋友圈。
丁姨发过一张和程心的合照。
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小姑娘。
也是了解了小姑娘上课的时间，专门在这条路上等的。
再加上他跟丁姨是亲家，就算路上碰到了，也不会怀疑他。
只是没想到……
“我真的没有抢他的钱！是他自己塞给我的！”
“监控里显示你抢了他的包。”
“我……”
林东实有口难言，他只是嫌顾寒身上的包碍事而已，他也没想到里面有3万现金啊！
可是这样就要承认他是准备对这个小孩做些什么的。
林东实不懂法，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是猥亵儿童更严重，还是抢钱更严重。
“而且有人举报，你这里赌债有两万八，你是不是觉得抢了这三万，就刚好可以还你的赌债了？”
“我……我没有啊！我没有这么想！警官！”
“你为什么打他？说！”
“我……他不配合……”
……
周淑贞不让顾寒再回答警察的任何问题。
她已经把公司的法务叫过来，接下来一切事情就交给律师处理。
她环抱双臂站在那里，等律师跟警察沟通完，走过来的时候，她皱着眉头问：“这种情况能判死刑吗？”
律师麻了，摇头：“判不了死刑，我争取让他关十年以上。”
周淑贞眉头皱得更深了。
显然是对这个结果很不满。
她刚才听到了，那个老头原本的目标竟然是程心？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心如刀绞，如果可爱活泼的女儿出了什么事，她感觉自己都没法活了。
周淑贞咬着下唇。
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
她看向了顾寒。
两个小孩坐在了派出所的长条椅子上，程心有点累了，靠在顾寒肩上打瞌睡，后者面无表情，一边脸上还是红肿的，嘴角有血。
可以想到当时那个人用了多大力气打这一巴掌。
她走过去，蹲在顾寒面前，握住他的手，哽咽地说：“是周阿姨欠你的，顾寒，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在保护心心。”
这件事疑点重重。
从顾寒找程凭生要法语课学费开始，她就很不理解。
但是她不需要理解。
她只知道，女儿被他哥哥保护了。
顾寒垂眸看着周淑贞。
他想起程心哭着朝他奔跑的样子，想起踹林东实的那一脚，想起她那些毫无伤害的小粉拳。
他笑了一下，揽着程心的那只手抬了抬，将她歪掉的小脑袋瓜扶正。
“是心心在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