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人间惨剧,鹿苑看着襁褓里的死婴在李铁牛赶来之前,突然焕发了生机。
青白的鬼面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常婴孩的白嫩面孔。
一地的血污并没有激起李铁牛的怜悯之心。
他激动又颤抖的从阴婆手上接过孩子。
“扑通---”
李铁牛跪的那叫一个瓷实。
他这下是真心实意的拜服阴婆。
李铁牛虔诚的对阴婆说道:“活菩萨啊,您以后就是我的亲婶子。”
“从今往后,这安平镇无人敢对您不敬。”
鹿苑嗤之以鼻,想起了之前和秦艽收集的信息,他记得这家夫人在生产后没多久就病逝了。
而今看来也不过是村长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
做下的局,毕竟夫人难产,还是以这么凶险,灭绝人性的办法生下的孩子,一出生还害死了生母,这名声于老于小都不好听。
就这么用参吊着夫人的命,李铁牛当真是残忍。
对自己的结发妻子,毫无人性。
***
灰白的雪花飘落,纷飞散落在鹿苑头顶,前方大雾弥漫,不再有刺眼的光芒指引。
鹿苑知道这是梦境到头了的象征,他须得尽快出去。
不过这种找路的事他熟,从小他就方向感好,不管去多远的地方,他总能找到回家的路。
没一会儿,躺在床上的鹿苑睁开了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后他看到了熟悉的人。
紧绷的弦,刚一放松下来,他就...吐了...
“呕......呕......”
“vocal,你别弄我鞋上。”离他最近的陈灏猛地跳开。
想关心又不敢上前,在原地踱步。
荆葎无直接就是一个嫌弃的大动作,和佛桑的优雅不同,她是一个大剌剌的侧身,要多无语就有无语。
荆葎无捏着鼻子问,已经换到床的另一侧的秦艽:“他以前干这个也这样?”
“.......”
鹿苑听着声儿无语到,什么叫干这个,弄得他像三无工作者,他这可是正经行当好吧。
秦艽摇摇头,变戏法似的掏出帕子,给鹿苑擦脸,顺便回答碧血的问题:
“他第一次吐。”
“那就奇怪了...不应该啊。”碧血喃喃道。
等鹿苑缓了一会儿,秦艽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鹿苑想起自己离开时看到的场景,又有点反胃,他嗅了嗅帕子上好闻的气味,是带着安神作用的精油。
天,他很难想象他哥这样的糙老爷们,从哪儿锻炼的这般玲珑心思。
不过他还是张嘴唠叨道:“哥,你别老浪费积分,整这些没用的,谁都把积分看的跟钱似的,就你花起来一点不心疼,关键时刻能保命的。”
“嗯,给你用不浪费。”简简单单一句话,秦艽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鹿苑的心却狂跳,“哥,你要是个妹子,我高低得把你抢回家。”
“是你的吗?你就抢回家?”佛桑终于是看不下去二人的你侬我侬,站出来打断道。
“嘁,那也不是你的。”鹿苑也不惯着他,反正哥是他的保命符,这厮最多也就是恨得牙痒痒,但是又干不掉他。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鹿苑还想高喊一声爽!
佛桑死死盯着鹿苑,转头看向秦艽的眼神一脸幽怨,为了防止他茶言茶语,鹿苑继续说道:
“哥,我给你说,那村长可不是个东西!”
荆葎无瞧着鹿苑这股,劝谏君王不沉迷美色的忠诚劲儿,终于忍不住对着身旁的陈灏,压低声音说道:
“看见没,以后不要找两个老婆,会后院起火。”
鹿苑打了喷嚏,回头看见二人在蛐蛐什么,不满道:“你俩愣什么呢,过来听讲!”
“一上课就开小差,老师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不学好的孩子,哪像人家秦艽同学!品学兼优!”
荆葎无和陈灏无奈对视一眼。
得,他还干上老师了。
真是随地大小演。
陈灏接受良好,一下窜到他身边坐下,捏肩:“老师,您请讲。”
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哼,这还差不多。”鹿苑书接上回,继续道:
“这李铁牛从阴婆那得到的秘方,说要要用他母亲的血肉,喂养身形单薄的媳妇,在与之同房一月后便能生下儿子。”
“我本以为他会撕碎房子或者对阴婆大发雷霆,哪成想人家接受良好。”
“大剌剌的回家,割母亲肉去了,嘴里还大言不惭,他这些年供养母亲,是时候让她做点贡献了。”
“就这么老太太没能撑过这年冬天,病逝了。”
“一月之后,媳妇果真怀了孕,只不过生产的时候难产了,那婴儿真是要多难生有多难生,听那些产婆说,有几次这婴孩都冒头了可就不是愿意出来。”
“产婆无奈只得让小厮去找了头牛来。”
荆葎无听到这一下,气就不顺了,“淦!这李铁牛也不管吗?”
“他哪有那闲工夫过问,人家悠哉悠哉的,在前院喝茶,压根就不知道里面的惨状,他只关心他那未出世的儿子。”
“妈的,狗男人,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啊,着急生儿子。”荆葎无恨不得给村长来回撕吧上一遍,真是恶毒至极。
“可不是皇位嘛。”鹿苑叹息一声,“哎,这结果嘛,自然是产妇筋疲力竭,用了点参汤吊命。”
“不过,奇怪就奇怪在,这孩子生下来明明是个死婴,长得青面獠牙,甚是可怖,但阴婆一接手这孩子就变了,最后白白嫩嫩的回到了李铁牛的怀里。”
“会不会是你看岔了。”陈灏问道。
“我看的很清楚,这种细节才不会看错,刚出生时,那孩子绝对是个青面獠牙的鬼婴。”鹿苑肯定道。
陈灏靠在床头:
“那这应该就是他那个宝贝儿子,李天成了。”
秦艽点点头,问了众人一个问题:“整个事件中李铁牛的脉络和动机都很清楚,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儿子--李天成,但至始至终,阴婆又是为了什么帮他呢,她从天而降,不图财,也不图名,难道就只为了满足李铁牛一个生儿子的愿望?”
“你们不觉得有点太匪夷所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