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拌上了嘴,实在是聒噪,文哲见晏卿尘眉头紧皱,就要发作,只好无奈摇头,“卿尘,就让他们自己闹吧,篝火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先走吧。”
危机解除,假意拌嘴的两人拍掌相视一笑,追上了两人。
“等等,等等我们。”
“哦吼,篝火晚会,我慕白敛来了。”
说是云鹿书院的篝火晚会有些牵强,为了满足所有学子能够同时在场,谢观只好带着众位夫子去找焦村长借场地,并想邀请村里人一道参加,去之前谢观和李素等人还在琢磨如何开口,被拒绝了如何应对之类的,可过程却出奇的顺利。
焦尚武先前对这些群娇生惯养的书院学子们是不太看好的,已经做好今年要减收的准备了,不曾想他们还真提前完成了所有田地的收割,遂对他们的看法也产生了转变,而且先前石头爹娘还喜滋滋的同他说,石头自从和那群书院学子们有了接触,竟然下定决心要读书,之前跟他一起疯玩的几个小子也转了性子,这是好事。
故,谢夫子找上焦尚武去协商篝火晚会的场地时,他想了没想就带着谢观他们去到了往年他们祭祀社神和稷神的地方。
书院学子们在引导下来到篝火晚会的场地时,迎面看见了村民用石头雕刻的两尊神像,在霍光的照耀下,更显平和。
常年翻黄历看吉凶的文哲站在两尊神像前看了片刻,而后不知从那里变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翻看了起来,白芷好奇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便携版的黄历。
慕白敛都已经看淡了,“阿哲出门不带黄历那就不是阿哲了,我猜在看今日可否拜神。”
晏卿尘也不禁问了句:“阿哲,你拜这社稷二神有何用?你既不需要社神保佑土地肥沃,让谷物茁壮成长,也不需要参拜稷神,祈求庄稼丰收,五谷丰登。”
文哲摇摇头,不赞同道:“无论什么神,我们都需要心怀敬仰。”
四人都等着他参拜神像呢,文哲却恭敬地将黄历合上了,笑道:“走吧,今日不宜拜神。”
...
焦家村的村民们协助书院的夫子们一共架起了七个火堆,学子们和村民们四散而坐,石头四处张望,见到白芷他们五人后立马迎了上去。
“哥哥们,你们终于来了。”
慕白敛拍了拍他的头,“石头,你坐哪个火堆?带我们过去吧。”
石头开心道:“就那边,我带哥哥们过去。”
这是一个靠角落的火堆,只有三两个不认识的书院学子,以及石头的几个小伙伴,石头高兴的同小伙伴介绍了白芷和晏卿尘等五人,那几个小孩子立马向五人投来了崇拜的目光。
这时谢观带领着众位夫子们也站到了场地中央。
“老夫和一众夫子们,以及焦家村的村民们都知道各位学子们在这段日子里辛苦了,故老夫决定今日允许你们畅饮,明日可晚起两个时辰,但别千万别忘了错过时辰,明日还得继续脱粒。”
“哦!太好了!”
“谢谢夫子们..我们明天保证按时起床。”
谢观挥了挥手,由士兵们推了几车酒过来,并每个火堆都放了一摞酒坛,剩下的就放在正中央,随喝随取。
就连伍长张金以及那一众守护的士兵们也暂时放了假,加入这一场热闹的晚会中来了。
说文人爱说酸词不是没有道理,书院那些学子们喝了点酒就有点找不着南北了,又嚷嚷着干喝没意思,鼓动着在座的各位上点才艺。
“我先来一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这不是李白的将进酒么..白芷脑中出现三根黑线。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各色祝酒诗句,慕白敛不乐意了,他站起来道:“光说些酸诗有什么意思,让我给大家展示我新学的一套刀法。”说罢,就从柴堆中寻了一个粗细长短皆合适的木棍,不由分说地舞了起来。
“好。”
“好,你就是未来的慕将军。”
朴实的木棍在慕白敛手上活络了起来,上下翻飞,如游龙穿梭,他手腕翻动,手中的木棍如幻影般舞动,众人都沉浸在了这一场木棍与火光交相辉映的表演中不可自拔。
白芷也看的出神,不得不说慕白敛正经起来还像那么回事,不知不觉间她也喝了半坛子酒,还打了个酒嗝,这酒入口香甜,下喉微辣,而后又有回甘,着实不错。
慕白敛舞棍完毕看了眼傻笑的白止,便将他拉了起来,道:“来,阿止,该你为大家表演才艺了。”
“嗝~”白芷又打了一个酒嗝。
众人哄笑。
酒劲有些上头的白芷,也来了兴致,大手一挥:“白某不才,既不会吟诗,也不会舞棍,但肚子里有那么几个故事,今儿个气氛正好,众位听课且竖起耳朵好好听。”
慕白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来不及阻止白止,他就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嗓音开始了。
“话说有一地名曰焦家桥,很巧...与咱们焦家村只差了一个字,有一户人家的二女儿嫁给了其中一户袁姓人家,不久那二女儿回家探亲,由他父亲送她返回夫家。途中那位二女儿忍耐不住,去到了一处乱坟摊小解,很长时间才出来,出来后他的父亲很是疑惑,自己二女儿似乎容貌和神色都有所变化,但就是看不出来到底那里变了。”
白芷语气阴森,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认真听着她的故事,现场只有火堆偶然炸响,偶尔还有看见几个胆小的学子害怕的吞咽口水,但眼神中又充满了探究,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她继续开讲。
“那二女儿回家后,她的丈夫私底下同自己的父母说:我与娘子相安好些日子了,今天见到她却心慌慌的,这是为何?他的父母却一通训斥,让他快回房睡觉。半夜,老夫妻却听到隔壁传来扑倒和“膈膈”的声响,惊恐之下,他们竟然听到儿子的呼救声,于是他们壮着胆子破门而入...”
“突然一只驴脸人身的怪物冲了出来..”白芷声音突然放大,吓得众人连连往后瑟缩,她憋住笑继续道:“那驴脸上长着锋利的獠牙,獠牙上挂着血红揉碎,而屋内那对老夫妻的儿子,只剩下一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