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温柔地洒在稻妻城的上空,整个城市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辉,显得格外宁静而祥和。
八点整,阳光正好,天朗气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稻米的清新。
空、派蒙、纯也以及菜菜子一行人,怀着忐忑而又期待的心情,踏上了前往鸣神大社的路途。
随着山路的蜿蜒,他们终于来到了这座庄严而神秘的神社前。
神社被茂密的樱花树环绕,粉白相间的花瓣随风轻舞,恍若仙境。
穿过鸟居,宁静而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心生敬畏。
在神社的深处,一座精致的宫殿映入眼帘。
宫殿外,几位巫女正忙碌地准备着今日的各种事宜,她们身着统一的巫女服,动作轻盈而优雅,为这庄严的场所增添了几分生机。
空一行人缓缓步入宫殿,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位女子正静静立于宫殿正中央。
那正是他们此行要找的大巫女——八重神子。
她的外貌艳丽动人,一头柔顺的粉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发尾轻轻束起,显得既俏皮又不失庄重。
那双象征其神使身份的狐耳上,挂着镶嵌紫色宝石的耳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尤其是右耳的耳坠,细看之下竟是她雷属性的神之眼。
她身着以红白二色为主色调的巫女服,同色的振袖与上衣巧妙分隔,作为袖套固定于上臂。宽大的黑色腰结系在后腰,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修长白皙的双腿裸露在外,精致无瑕的裸足上穿着一对简约而不失精致的木屐。
当空一行人踏入宫殿的那一刻,八重神子的目光便轻悄悄地落在了他们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微笑,但那笑容中似乎又隐藏着某种深邃与复杂,让空莫名地感到背后有些发毛。
派蒙见状,小声嘀咕起来:
“那、那边那位就是「八重大人」吗…和纯也说的一样,好强的气场啊……而且,她刚刚是不是往我们这边看了?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们和她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不要过来…不要再靠近我了……”
一路被纯也和菜菜子搀扶而来的土门此时像是承受不住一般,抱着脑袋蹲在了原地,身形颤抖着:
“我已经不练剑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一旁的稻城萤美见状上前一步,恭敬地向八重神子行礼,随后低声汇报了土门的情况:
“如您所见,八重大人。土门先生一直都是这个状态——他似乎能看到曾经输给他的人,如今正围在他身旁破口大骂,让他感到非常痛苦。”
菜菜子听后,原本对八重神子的憧憬此时也被对师父的担忧所冲淡。
她眼眶微红,紧咬着下唇,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八重大人,我师父他…是被邪祟附身了吧?师父他以前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师父他曾经,无论发生什么都是笑着的。”
“……”
八重神子闻言,上下打量了土门几眼,目光微敛,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很遗憾。你师父身上,并没有什么邪祟。”
“怎么会…那师父他……”
年轻的少女此时露出了几乎像是乞求一般的眼神,直直看向她。
八重神子轻轻摇了摇头,掩去了眼底的情绪,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继续说着:
“没错,他是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内心出现了崩溃,心智受损,而后变得疯癫。”
她的语气带着感慨与叹息,心底也暗暗叹了口气:
“就像落水的人一样,手忙脚乱地挣扎,最终还是坠入了冰冷黑暗的深海。”
说到这里,八重神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她仿佛能够理解土门所经历的一切痛苦与挣扎。
随后,她望着眼前满脸痛苦的少女,话锋一转,道出了土门变化的真正原因:
“至于「诱因」,我想——应该是失去神之眼吧。被夺走了神之眼,也就意味着被夺走了「愿望」。那是他曾经坚持的信念,是他力量的源泉,也是他心灵的寄托。一旦失去,就如同失去了灵魂,变得空洞而迷茫。”
菜菜子闻言,脸色苍白如纸,她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那师父他…他怎么办啊……”
她的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
八重神子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菜菜子身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语气安慰:
“接受现实总是艰难的,但这也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八重神子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洞悉世事的深邃。
纯也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困惑。
他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愿望…可是八重大人,如果只是被剥夺了愿望,师父不应该变成普通人吗?为什么会疯掉呢?”
八重神子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纯也,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与同情。
她缓缓站起身,踱步至窗边,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樱花树。
“你们的宗派,叫做「明镜止水流」,对吧?”
八重神子的声音轻柔,却仿佛能穿透人心:
“名字是好名字,心如明镜,止水不波。可是这世间啊,哪里有真正的「明镜止水」呢……每个人心中都有欲望与执念,只不过有的人能够将其深藏不露,有的人则任其肆意蔓延。”
说到这里,八重神子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自称淡泊名利的人,在遭遇挫折被师弟击败后也会心生愤懑;年迈的剑道家,即便已经功成名就,仍心怀不甘,想要证明自己宝刀未老,与自己教出来的弟子再较高下……”
她一双如宝石般澄澈的紫色眼瞳看向还颤抖着蹲在原地的土门。
“那么,看似心无杂念、超然物外的人,在亲手击败自己的师父与师兄,站上武道巅峰的那一刻,又是否真的能够做到心如止水,毫无波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