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侍妾被人从水里捞出来,发了一晚上高烧,白日里才退了烧。
她正在翠鸟的伺候下喝药,就听到窗外隐约传来说话声。
陆侍妾身子一僵,呆呆的转头盯着翠鸟,“她们在说谁死了?!”
翠鸟捧着药碗的手一抖。
陆侍妾威胁道:“你若敢骗我,就别怪我不顾姐妹情谊打发你出去!”
翠鸟低着头,唇瓣颤动,“是橘子。”
陆侍妾身子僵硬在原地,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不敢置信道:“橘子怎么会死?!”
“说是被韩侍妾买通,故意在风筝线上做了手脚,又意图嫁祸给安侍妾。”
“查到她收了韩侍妾的钱给老子娘治病,她解释不了,撞墙了。”
陆侍妾拍着床,怒道:“她糊涂呀!”
烧了一晚上,其实她都没什么力气大喊大叫。
只虚弱的声音总透着股悲怆无力。
“我都说了我会想法子把她弄到我身边!”
“她老子娘治病的钱我也能出!”
“好好地,她怎么就受了韩侍妾的蛊惑做了这样的事?!”
翠鸟也十分不解,“主子都几次三番叮嘱过她了,也不知她怎么就魔怔了?”
“因牵扯进橘子,安侍妾那边又怀疑是我们动的手脚。”
“还有人怀疑如意郡主落水和您有关系,您是故意跳下去救人讨情的。”
翠鸟咬牙道:“天杀的蠢材们!真当个个都是韩侍妾,在后院有通天的手段?”
若她们主子真有这手段,当初何至于沦落到偷炭度日的地步?
陆侍妾从翠鸟手上抢过药碗,一口气就喝完了。
她强撑着要起身,“替我更衣,我要去看看安侍妾。”
“这段日子一定发生了其他事,橘子才会以命相搏。”
她肯定道:“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翠鸟拍了她一下,“作死!”
“外面还在下大雪,你昨个才往池子里泡了一下,身子不要了?”
陆侍妾急切道:“橘子已经死了,我若不早些去,只怕她的尸体和东西都被清理了,到时候半点痕迹都找不到!”
莺儿也进来,两人一起劝,却怎么也劝不动陆侍妾。
翠鸟叹了口气,“牛心左性!”
“罢了,死活得陪着你去一趟才能死心!”
两个丫头陪着陆侍妾走到安侍妾的院子。
正巧就看见两个婆子在打扫橘子的房间。
陆侍妾都没顾的这么多,推开人就冲了进去。
打眼一看,橘子的房间已经空荡荡一片。
陆侍妾怒道:“橘子人呢?她的东西呢?!”
其中一个婆子颇不服气道:“人早死了!尸体自然是给她娘送过去了!”
“她的东西要清理干净,咱们院子里不留死人东西,太晦气!”
“两次背主的小贱人,当初真就不该留她在府里!”
陆侍妾忍无可忍,反手给了婆子一巴掌。
“你给我闭嘴!”
婆子挨了一巴掌,虽不敢还手,却瞪着一双眼睛看陆侍妾,“陆侍妾果然是一着得道,便猖狂了起来!”
“您是成了主子,可不是这院子里的主子,要想训斥奴婢,且不能够!”
说罢,一甩衣袖,转身就走了。
临走前还对着雪地呸了一口,“晦气!”
往日待着这个院子里的种种涌上心头,陆侍妾的眼眸愈发沉冷。
她对引路的人道:“带我去见你家主子吧。”
到了正房,招待她的是平安。
平安淡定给她行礼:“见过陆主子。”
“我家主子昨日动了胎气,府医说要卧床养病,怕是不能招待。”
“原本我家主子是准备闭门谢客、安心养胎的,只陆主子拖着病体敲门,我等也不好拒之门外。”
“如今还请问一句,陆主子来此是有何贵干?”
陆侍妾一双眼眸黑沉沉的盯着她,开门见山道:“橘子为什么会被韩侍妾收买?”
“你那好主子又做了什么事?”
平安沉默以待。
陆侍妾冷笑一声:“你不说,是等着我待会打进去让你主子亲自去说?”
她这说话的语气姿态,竟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
平安和陆侍妾相处十余年,也怕她发疯。
平安抿了抿唇,“你就这么确定和我主子有关?”
“府里都在传,是你被韩侍妾收买,又挑唆橘子背主。”
“一样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放你娘的屁!”陆侍妾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我早应允了橘子,她娘治病的钱我出,等找个机会我就把她调到我身边来,只让她先在这待一会。”
“谁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求死?”
陆侍妾逼近,一把扯出平安的衣领,“一定是你们主仆欺负了橘子,让她受了委屈,她才会被韩侍妾算计!”
平安想推开她,“没有的事!”
陆侍妾气的发笑,“好,你不说!那我就问会说的人!”
说着,她给翠鸟使了个眼神。
翠鸟立马上前把平安按住。
陆侍妾带着莺儿直接闯入了内室。
早有两个丫鬟护着安侍妾,听到动静就喊,“陆侍妾,您这是要做什么?!”
陆侍妾也是战斗力彪悍,硬是推开两个人,冲到安侍妾的面前。
陆侍妾指着安侍妾的鼻子道:“我问你,你到底对橘子做了什么?!”
安侍妾捧着肚子,一脸茫然,“我,我什么都没做呀!”
“橘子好好的,为什么会被韩侍妾收买?!又为什么会寻死?!”
安侍妾哭的泪眼朦胧,“我当真不知。”
陆侍妾喊道:“你怎么可能不知?还是说你又装作不知,任由别人欺负她?!”
安侍妾一顿,似乎想起些什么事,颤颤巍巍道:“我只隐约见到她有一次悄悄抹眼泪,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