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肮脏的黑牢里一个浑身染血的身影趴在地上。
一身光鲜衣裙的楚泠抬起的脚在空中停顿半晌,才落到地上。
宽大衣袖下的手颤抖着,要将掌心掐出血,才能止住那想要夺眶而出的泪珠。
楚泠扯了扯嘴角,那嘴角却不听她的使唤,她无法无视闻暮郢的惨状,装作毫不在意地笑着。
她甚至都顾不上会不会被怀疑,蹲下身,用手帕擦干净闻暮郢脸上的血污。
“泠泠......”
感受到她的到来,闻暮郢强撑着睁开了双眼,握住了楚泠的手腕,见自己满手血污弄脏了楚泠玉白的手腕,又不舍地放开。
楚泠却主动牵起他的手,用手帕顺着指缝一点点将他的双手擦净。
“一点都不脏......”
一个酒坛砸在楚泠脚边,楚泠抬头看去,是那二当家,他一身的酒气。
而大当家也站在牢房外,两人高高在上地看着她。
“粗...楚泠小姐...不...嗝...不解释一下吗?”
二当家大着舌头,扶着牢门一脸幸灾乐祸地问她。
“我二人也算相识一场,不想看到他如此狼狈罢了。”
楚泠收回手帕,从地上起身,将矛头对准了那二当家。
“只是明日才是我和大当家的婚礼,你今日就喝得大醉,怕是不妥。”
楚泠话语停略得当,有着歧义,明日婚礼,今日大醉,这不明摆着借酒消愁吗。
这是想吃嫂子包的饺子呢。
二当家当真喝醉了,竟然不顾那大当家在场,大步迈进牢房,拉住楚泠的手。
楚泠当即向后退去,梨花带雨地望向牢房外看戏的大当家,“哥哥,你这手下有些不知礼数了,连大嫂的手都敢抓,他日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你还真是会做戏!你......”
二当家接下来的话被大当家打断,“老二,够了,还不将人放开!”
他奋力甩开,楚泠被他的力道带得差点绊着牢里的枯草而摔倒。
楚泠稳住身形,就见他抓住地上闻暮郢的衣领,将人提起,“来人!”
“既然楚泠小姐只当他是个相识的人,应该也不会介意我对他这样做吧?”
他一拳打到闻暮郢腹部,闻暮郢当即又吐了一口血。
这时又有两个山匪听到那二当家的叫唤,走了进来,站在一旁听他有什么吩咐。
“给我狠狠地打,注意别把人打死了就行。”
那大当家始终站在牢房外,冷眼旁观,也不阻止。
楚泠能做的,只是不看这施暴的过程。
那二当家只是和她过不去,才折磨闻暮郢以此折磨她,她只希望她离开后,他能停下这暴行。
“这画面太血腥了,我就不看了,先回房间了。”
楚泠迈出牢房,就准备离开。
可那始终不作为的大当家按住楚泠的后颈,将她按在牢房的木枷上,“看着,红色喜庆,当为明天的大婚冲喜了。”
听到这话,那二当家癫狂地笑了起来,殴打闻暮郢越发用力,拳头上覆上了一层粘稠的血浆。
楚泠极力偏过头,却被按着目睹了全程。
直到闻暮郢没了一点反抗,几人才停止了殴打。
楚泠紧盯着那面容扭曲的二当家,眼中的杀意遮挡不住,他却毫不在意,笑得越发猖狂。
如果她有楚明仪那么强大的武力该多好,闻暮郢就不会为了她遭如此多的磨难。
她也就可以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
楚泠觉察到自己的心理出了一些问题,可她根本无法抑制住心中涌起的杀虐欲望。
身后按着她的手放开。
楚泠垂下眼睑,挡住了眼中的恨意,整理了一下衣襟。
她甚至能娇笑起来,“大当家,我们离开吧,这里味道太难闻了。”
来时一心想着闻暮郢,楚泠都未注意到其他牢房里关着什么人,离开的时候,她终于注意到了闻暮郢旁边那些牢房里是何情形。
她才发现,原来闻暮郢那间牢房还算不得什么。
喷溅的血液将牢房的木枷都染成暗红色,断臂残肢的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原剧情中以虐杀人为乐、十恶不赦的山寨呈现在楚泠的眼前。
楚泠眼前被鲜血的红覆盖,没有其他颜色。
殷红的颜色将她的双唇染红,她勾起一个诡异地笑弧,盖上了大红盖头。
成亲之日到了。
某些人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