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从你被放出来直至你辞世,历时十二载,从玄正五十七年延续至玄正六十八年。在这期间,我、泽芜君、含光君、藏锋尊、魏无羡等人,一个接一个地战死,仙门百家的修真者们亦是伤亡无数,各家族均遭受重创,有的家族甚至一族人打得只剩下一个人,险些断了传承和血脉,你忘了十岁之后的事,可我们都记得那段永生永世都难忘的岁月。”江澄一脸沉重地说道。
蓝曦臣解释道:“玄正五十七年,你十三岁,就在你出来没几天的时候,兽群入侵,我和你江叔叔被困在云梦,你爹你父刚好从某个秘境逃出来,和你师父在清河相聚,共同作战,金凌固守兰陵,姑苏的话,由于同年各大家族都争相逃亡,涌入大世家地盘请求保护,叔父身边的人都派出去拱卫家族属地了,迫切需要人帮忙,你开始协助叔父处理家族事务。”
“玄正五十八年,十四岁,战争激烈,叔父觉得家主之位空悬,家族没有主心骨在根本无法聚集人心士气,所以让你上位任少宗主管理家族事务和内勤,他外出协调作战。”
“玄正六十一年,你十七了,这个时候你已经当了三年少宗主,迫于外界形势愈发严峻,叔父重伤迫不得已退出前线,可前线不能没有嫡系,少宗主这个身份也不足以震慑蓝家管理下的百家修士,所以让你上台当宗主,彻底执掌整个姑苏蓝氏。”
“同年在你激进的作战部署下,玄正修士第一次反攻兽群,彻底将噬灵兽赶出姑苏境界,你率领家族修士第一次外出联络外界,先去了最近的云梦,这才得以与我和你江叔叔相见,和我们说姑苏兰陵有守望相助,都没事,之后又去了清河,见到了你爹你父和怀桑,而这个时候我和阿澄怀桑,已经有五年没见到你了,你爹你父就更别说了,这个时候你们的相见,已经阔别了近十一年。”蓝曦臣叹了口气说道。
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这里,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和后怕之中。显然,他们对此都感到非常惊讶,因为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在接下来短短的几十年时间里,竟然会发生了如此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而且这个过程中,还发生了无数的变故和转折,让人不禁感叹岁月的无情和世事的无常。
未来的形势很是严峻,居然连蓝忘机和夷陵老祖魏无羡他们未来这么优秀的年轻人都战死了,可想而知,自己家族人员天赋一般,遇上这等祸事,又是何等的伤亡惨重,人丁凋零,难怪都争相涌入四大家族属地,这都已经是穷途末路,没有法子了才逃离故土啊!
蓝曦臣江澄几人口中的话语中透露出的沉重和无奈,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禁感到一阵心酸。他们开始意识到,尽管自己家族在玄正大陆有着一定的地位和实力,但在即将到来的历史大事面前,个人和家族的力量又显得多么渺小。他们开始反思,是否应该更加珍惜眼前人,更加努力地保护自己的家园和亲人。
在这样的氛围中,有人开始低声交谈,讨论着如何加强家族的防御,如何在未来的风波中保护好自己的族人。也有人沉默不语,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要更加勤奋地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以便在危机来临时能够有所作为。
蓝曦臣几人看着众人,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触动了他们的心弦,都轻轻点头,心中明白,虽然前路充满挑战,可已经领先这么多年知道未来的事件了,只要这个时代的大家能够团结一心,提前备战,应对这等祸事应该不至于像当初的他们那般慌乱。
与他人惊诧反应不同的是,蓝逸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眉心,感觉脑袋因为接收了太多信息而有些剧烈疼痛。
“你还好吗?”孟瑶看着蓝逸有些精神恍惚的脸,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扶住他担忧地问道。
蓝逸这次没有点头,反而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顺势靠在了孟瑶身上。
只是这动作,在外人看来,宽大的身子更像是把孟瑶揽在了怀里,一对亲密无间的伴侣在窃窃私语。
孟瑶没有乱动,甚至为了让蓝逸能靠得更舒服些,主动揽住他的腰做好支撑。
蓝逸感受到自家伴侣的体贴,内心不由得柔软了几分,他确实感觉身子有些乏力了。
蓝曦臣描述的未来,多少有些沉重得突破他的想象,他还是不觉得自家大伯话里说的那个人是他自己,那些责任光是听起来就觉得能累死个人,他明明只是想在家里安安稳稳等老爹父亲回来,怎么后续就发展成他带着底下的人拯救苍生去了。
那什么爱吃人的噬灵兽群,听着就很可怕不是吗?他都没法想象对手是怎样的一群怪物,所以现在的他都有些不想去看自己的记忆了。
蓝逸的思绪渐渐飘远,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能逃避,但内心深处,他渴望的,真的只是简单的生活而已啊!
孟瑶的温暖让他感到一丝安慰,他不由得一阵轻轻叹息,试图将那些纷扰的思绪暂时抛诸脑后。
“要不先别说了,让阿逸先坐坐好好消化下吧。”孟瑶向蓝曦臣轻声提议,他知道蓝逸需要休息,也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
“我没事,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而已。”蓝逸试图让孟瑶放心,望向自家伴侣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不管未来怎样,我都会面对的。”
孟瑶轻声说道:“我知道,但你不用勉强自己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早一会和晚一会了解,没什么区别的。”
蓝曦臣看了看自家侄子那副神色苍白的样子也是一阵心疼,轻轻点了点头,魏无羡蓝忘机也没有反对,江澄叹了口气,一群亲友看着孟瑶蓝逸两人相互依偎着,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孟瑶本想帮蓝逸好好按按头放松下,没想到百家修士却容不得蓝逸如此清闲。
“安阳李氏宗主李乾,见过魏圣,请您见谅,我等有事相求,非是故意扰您休息,可否容秉一二?”
蓝逸循声望去,刚想看下哪个人敢称圣,结果就看到一个中年人被仙门百家修士推了出来,一脸尴尬地看着他说道。
蓝逸这才恍然大悟,那个名字是在叫他!
只是魏圣这名字?什么鬼称呼啊?我家长辈都在呢!你这么叫我,让我情何以堪?
蓝逸连忙起身行礼说道:“李宗主言重了,逸当不得此虚名,您叫我魏逸蓝逸都行。”
中年男人连忙侧身躲过,躬身回礼道:“礼不可废,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既然您是后世公布的圣人,那我等就必须以礼相待,不可再像之前那般无礼了。”
“是这样的,我等想再看看后世的情景和发展,您可否放给我们了解一二,这样我们才好看看,接下来应该做好什么应敌准备,您放心,只要您给我们看,接下来绝不打扰您休息。”
“魏圣在上,在下博阳王氏宗主王安这厢有礼了,我相信您也想知道自己怎么能做到剿灭姑苏蓝氏叛徒的吧!从哪看我们都没有意见,只是想请您施展一下术法,让我们接着看看后世发生的一些事就行。”另一个家主也站出来对着蓝逸诚恳地说道。
听到这话,蓝逸顿时哑然失笑,他环视了整个时间缝隙里面的人,发现亲友们对这两位宗主的话皆沉默不语无所表示,而仙门百家修士们俱都翘首以盼。
原来,这已经不是他自己想不想看的问题了,而是在场的仙门百家想看,两边的亲人们也想看。
蓝逸说不出自己心里的难受,他只是觉得,好似所有人都在逼他。
分别那么多年,两边的家里人也想了解下当年的他是怎么成长的,此外就是金凌表哥的事,最后见到金凌的人是他,他不给个交代是过不去了。
仙门百家也好理解,无非就是恐慌几十年后即将到来的兽群灾祸,他们只是想多了解下未来的敌人。
他不是不懂事的人,可是,他现在只是想好好休息缓一下,怎么所有人表面上都好好的,说出来的话却都是在变相逼他早点翻自己的记忆呢!
孟瑶敏感地察觉出身边人的不对劲,连忙握住蓝逸的手说道:“不要听他们的!你歇一会先!”
李乾王安等人听到这眼里顿时闪过几丝急不可耐和对孟瑶的厌恶,他们认为孟瑶的举动是在干扰蓝逸,而蓝逸此刻的沉默更是让他们感到焦虑。
蓝逸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孟瑶是出于关心,但内心的压力却让他难以释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孟瑶不用担心,然后转向在场的众人,长手一挥,周围场景瞬间变换。
看着啧啧称奇的众人,蓝逸用一种坚定而平静的声音说道:“我明白大家的担忧,也理解你们想要了解未来的心情,如你们所愿,既然想看,那就从我十二岁时家族平叛的时候看起吧!”
【玄正五十六年,酉时初,云深不知处,静室别院。
空荡荡的庭院中间,蓝逸赤裸着上半身,对着眼前的木头人桩子拳打脚踢,仿佛感受不到痛楚一般,招招用力,手上脚上全是令人触目惊心的青青紫紫,伴随着闷哼的痛呼声,半晌之后才结束对自己的训练。
蓝逸双手撑膝,剧烈喘息着,好一会才直起身子用手臂擦了擦根本没有丝毫停下流汗趋势的额头。
“真是愈发费劲了,对肉体的锻炼好像已经到极限了。”蓝逸嘟囔着走到另外一边的院落。
姑苏夏日夜晚比较清凉,这步行的一会时间里,身上的汗也已经干了,弯腰舀起一勺井水,试了下温度,感受着手里好似还残留着白日炎炎气息的水温,蓝逸觉得今晚不用洗热水也行,直接就从头顶上浇了下去,索性就在井边洗起头来,。
随意的拧干乌黑长发,直起身子,粒粒水珠顿时沿着少年白净的后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滑落,途径已有些雏形的腹肌,竟好似有些留恋不舍,好一会才缓缓滑落腰间的裤带中。
凉风一吹,这会可不比刚才,蓝逸打了个哆嗦,连忙冲进自己的房间,一阵翻箱倒柜,纠结了好一会,放弃挣扎,随便披了件衣服,拿起桌边的药瓶子倒了倒,感觉不对劲。
怎么一滴药油都没有了?
蓝逸不信邪地把瓶口往手心拍了拍,眼见手心依旧干巴巴的,这才失魂落魄地把药瓶子放回桌上,转身出了门。
“话说回来,这已经是父亲和老爹遗留下来的最后一瓶药油了吧?也不知还有没有剩。”
“还有,为何近两月来,门派里的师兄们都没再送药给我?尽管饭食他们没忘记,只是分量略显不足,但有得吃谁会抱怨呢?可这修行一应该有的物品,怎么一点都没有了呢?难不成真把我给忘了?”蓝逸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喃喃自语。
蓝逸冥思苦想,眼见压根想不通,只能一副苦大仇深的头痛模样进了自家老爹和父亲的房间,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结果当真是一瓶都找不到。
“啧!完了,没有药油早知道就不练那么使劲了,痛死我了,现在可怎么办?”蓝逸苦恼地说道。
只是这边药的问题还没解决,那边肚子也紧随肌肉酸痛来抗议了,一阵咕咕咕声,气得蓝逸坐在自家老爹和父亲的床上,无力地揉着自己的肚子。
“别叫了,等会师兄就送饭来了,一会一定喂饱你好不好?”
可是蓝逸想得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从酉时初等到酉时末,都没人来给他送饭。
“老爹,父亲,我好饿啊!”蓝逸委屈地抱着被子说道。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再白等下去了,蓝逸穿上鞋子,拖着酸软无力的细腿走回自己的房间,拿上随便系在腰间,带好抹额,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着装,才缓缓往门中弟子用餐的地方走去。
与其等门内师兄送,还是自力更生算了,今天练得那么辛苦,再等下去就要饿死了。
“早知道今天就不练得那么狠了,你可真是个傻子,这下好了,搞得我又痛又饿,忒难受了。”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全面抗议,蓝逸无语地吐槽了下一个时辰前脑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