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气离去的凌悦在迈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不断涌起。
她越想越觉得顾晨心醒来后的状态实在太过异常。
那一丝丝异样的感觉在她的心头萦绕着,挥之不去。
凌悦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思索着。
仅仅片刻的功夫,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毅然决然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医院三楼的医生办公室快步跑去。
凌悦迫切地想要找到袁野,她必须问清楚顾晨心目前的身体恢复情况。
那股强烈的担忧驱使着她,让她的步伐愈发急促。
当凌悦用力推开袁野办公室的门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景象。
她的心中涌起一阵失落,焦急地寻找着袁野:
“爸爸,你在吗?”
凌悦的声音中满是急切与期待。
“爸爸,你在哪?”
她拨打袁野的电话,语音提示对方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就在凌悦满心失望,打算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袁野从里屋缓缓走了出来。
看他的样子,似乎刚才正在处理一些棘手的事务。
“悦儿,你这么着急找我?有事吗?”
袁野看着一脸焦急的女儿,眼中满是关切的询问着。
“爸爸,我想找你了解一下顾晨心的身体恢复情况,虽然我看他表面上恢复得还可以。但是我看他醒来后的精神状态,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
凌悦紧紧拉着袁野的手,不停地催促着自己的医生父亲,希望在他那里得到自己想的答案。
她的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担忧。
袁野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女儿如今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女大不中留”的道理。
他打趣地说道:“我们的悦儿,终于开始学会疼人,关心人了?”
“爸爸,你快说,你快说嘛。”
凌悦此刻哪有心情开玩笑,满心都是对顾晨心身体状况的担忧以及疑问。
袁野看着凌悦紧张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委婉地说道:“他,他确实恢复得有点不太好。”
凌悦听到这个结果,倒吸了一口气。
她瞬间感觉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猛地往身体上窜,仿佛一股冰冷的气流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颤抖地说道:
“爸爸,他到底怎么了?你该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袁野看着女儿焦急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缓缓说道:
“那颗子弹伤到了他的大腿神经,如果恢复得不好,他以后极有可能会行动不便了。具体情况还要看接下来的日子,他恢复的情况如何了。”
凌悦她听着袁野诉说顾晨心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脸上满是震惊与狐疑吧。
“我们以前执行任务也经常受伤,都没有出现这种结果。”
袁野理解女儿的难以置信,耐心地解释道:
“悦儿,爸爸也希望有更好的结果,但目前的情况确实不太乐观。不过我们可以尝试一些康复性治疗,也许会有奇迹发生。”
凌悦看着袁野,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期待,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爸爸,我们可以的,对不对。”
袁野轻轻拍了拍凌悦的肩膀,给予她鼓励和安慰。
“悦儿,别太担心,我们一起努力。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顾晨心积极配合治疗。”
凌悦听着袁野的话,抿了抿唇,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对顾晨心难以言说的愧疚。
她知道,顾晨心是为了救她才变成如今这样的,而她却丝毫没有观察到他的内心变化。
想到刚才自己在他醒来后还负气离开,她的心中满是懊悔。
“悦儿,他现在最需要人陪,我觉得他需要你。”袁野拍了拍凌悦的肩膀,再次安抚着她。
“嗯,爸爸,无论出于什么身份,你说的对,现在他需要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凌悦此刻的内心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痛楚。
她知道,从今以后,也许自己真的该和过去告别了。
那个曾经在她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逸尘,或许她真的该放下了。
就算心中再有万般不舍,就算选择再两难,面对如今的现实,她只能放下。
她心想着,脚底的步伐还是朝着医院外走去……
殊不知,医院外的不远处,停着一台黑色的越野车上,正有一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盯着她远去的背影,那个人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眉头紧锁,眼里却满是思念与深情。
袁野看着女儿离去的方向不是病房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神情,带着一丝丝的深不可测。
没有人能猜的出他此刻的心中所想。
凌悦,现在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吧。
不久后,凌悦怀着难舍的心情,再一次来到了巴山,来到了这多年前与逸尘相互告白的地方。
站在他们二人曾经深情相拥的地方,凝视着远处的山谷……
她依依不舍得掏出那枚逸尘送她的婚戒。
此刻,她的泪水滴落在那枚婚戒上,仿佛在与他们二人的感情做着最后的告别!
“逸尘,你在哪……你到底在哪?”凌悦呐喊着,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打湿了她的脸庞。
“逸尘,你再不出现,我就真的放手了,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凌悦脸上的神色沉默而又悲哀,像是求救,又像是彻底的在坠落。
缓了许久,她那破碎的声音在山谷显得格外的清晰悦耳。
“逸尘,我好想你,我该怎么办?”
凌悦痛苦的样子,情绪崩塌的声音再清楚不过得传入不远处一个人的耳中。
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这空旷的山谷显得分外的突兀。
只见,凌悦缓缓地走到母亲忆寒的衣冠冢前。
“妈妈,我再也等不到他了,是不是?”
她一边嘴里嘟囔着,一边用手不停在地上挖啊挖……
不一会,她挖出一个小坑。
随后,她将那枚戒指用丝巾包好,放进了那个小坑里。
从此以后,她的身上也许不再时时刻刻准备一条丝巾,那枚曾经代表着逸尘承诺的婚戒也不再陪伴着她。
凌悦含着泪,盖上了泥土,亲手掩埋了自己的爱情!
泪水滴落进泥土里,带走了她的深情,同时也埋葬了她的思念。
过了许久,凌悦站起身来,望着母亲的衣冠冢,红肿的双眼,泪水却依旧在脸上肆意流淌。
流血不流泪的女特战队员,在这一刻,为了自己曾经坚守的爱情,她仿佛在这一刻,流干了自己这十年来的所有泪水!
同时,她在心中默默地向母亲诉说着自己的对逸尘无尽的思念与痛苦,仿佛在寻求亲人的一种最后的慰藉。
山谷中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着凌悦的悲伤。
轻轻飘落的紫藤花瓣,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紫藤花香仿佛是母亲在抚慰女儿悲伤的心情。
凌悦静静地站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去,脸上写满了对曾经感情的难以割舍。
而在不远处的大树背后,那个一直注视着凌悦的那个人,他的心中同样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他看着凌悦埋葬了他们的爱情,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多想冲过去,紧紧地将凌悦拥入怀中,告诉她,自己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过。
但他理智告诉自己,现在的他不能这么做,也没有权利这么做。
他有自己的使命,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在没有完成任务前,他更不能让凌悦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和无奈,心头一阵阵席卷的钝痛,无边的苦涩将他淹没了。
瞬间,一记重拳狠狠的落在粗壮的大树上,也留下了深深的血痕,清晰可见。
此刻,他的心像被刀划过,痛的他鲜血淋漓!
凌悦最后看了一眼母亲的衣冠冢,擦干眼泪,然后转身离去……
她的脚步沉重而无力,可她依旧没有停下那不舍的步伐!
她知道,自己必须勇敢地面对未来,不能再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了。
就在凌悦离开后不久,大树后的男人缓缓地走到刚才凌悦埋藏婚戒的位置。
他慢慢的蹲下身,用他那早已鲜血淋漓的双手,刨开了那个小坑……
只见,他的手颤抖着拿起那个包裹着婚戒的丝巾。
他双腿跪坐在原地,笑着笑着就哽咽起来,破碎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诉说着他刻骨的思念和无尽的悲伤,久久不能散去。
他仰起头,试图让泪水回流,可不争气的泪水还是在他那刚毅的脸庞上,流下一道道泪痕。
无声的哽咽似被撕裂的布帛般,刺耳又抓心。
随着哽咽声越来越重,他紧闭着双眼,似要隔绝一切纷扰,只觉心痛如绞,无语凝噎。
他那带血的双手,紧紧的握着丝巾中的婚戒。
他将它紧紧的凑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那爱人残留的温度,仿佛还能触摸到凌悦的气息。
他的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他亲吻着手中的丝巾,丝巾中的那枚婚戒仿佛承载了他们所有的回忆和爱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身来,目光哀伤地望向凌悦离去的方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就是逸尘,因为顾晨心的伤势与对凌悦的担忧,他偷偷的潜回了南城。
在他到达医院外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走出医院的凌悦。
他尾随着凌悦来到了巴山,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逸尘小心翼翼地将婚戒放入贴身的口袋。
然后,他转身消失在山谷中,留下那片被悲伤笼罩的土地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紫藤。
风中的花香,也仿佛在哭诉着他身不由己的无奈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