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临川带着秦小霜走出营区,在外面路口站了一会儿,就坐上了开往城里的公交汽车。
这儿的一切,对于秦小霜来说,都是新奇的。
军营里的一草一木,营房,和穿着军装精神抖擞的军人,都让秦小霜感到新鲜。
以前,秦大勋还没退伍时,秦小霜也曾跟着母亲去部队探望过他。
那时,她就很喜欢军营的气氛。
后来,父亲退伍回家了,秦小想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走进军营了。
谁知道兜兜转转,她又来到了军营,还是以一名现役军人未婚妻的身份。
这是以前的秦小霜,根本想不到的事儿。
好吧。
以临川哥未婚妻的身份来这儿,这感觉也不赖。
新鲜又莫名亲切。
从临川哥小跟班的身份,切换到未婚妻,虽然有点突兀,但她一点也不排斥。
她已经从今年夏天最初的慌乱害羞中走出来,迅速接受了临川哥未婚妻的身份,而且还渐渐生出了一种错觉。
仿佛她生来就应该是跟临川哥绑在一起的。
这种感觉像是长在了她的皮肤上,刻进了她的意识里。
有时候,秦小霜又不禁反思:可能是上一世自己过得太痛苦无助,太累了。以至于,重来一世,她下意识地想要就近找一个安稳的归宿吧,她实在不想把有限的人生精力浪费在一个无谓的不可靠的男人身上了。
至少,在她的潜意识里,临川哥是最可靠的。
这一世,应该不会错的吧。
瞿临川紧挨着秦小霜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见秦小霜看着窗外发呆,就低声问她,
“小霜,你最想去哪儿玩?我们今天就先去看看。”
秦小霜收回无意识盯着窗外的目光,把头转向用胸膛紧抵着她肩膀的瞿临川。
“我啊,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临川哥,你对这边熟悉,你带我去哪儿都行。”
“行。那我们先去逛商场,逛了商场就去外滩看一看?”
听到瞿临川说要去外滩,秦小霜当即睁大了双眼,清澈的眼眸霎时发亮,
“真的啊?沪上的外滩,我做梦都想去呢!”
秦小霜的反应取悦了瞿临川,他点头道,
“嗯。我就知道你肯定最想去看看那儿。”
当初他刚来沪上,从偏远的内地,来到这传说中繁华的大都市,他最想看的也是那一片古老的外滩了。
瞿临川将身边姑娘柔软的小手包裹进自己的掌心里,摩挲着。
很快,他就发现那手感跟夏天摸着有点不一样。
他把手中的小手翻过来,只一眼就看见那白嫩的手掌边缘有明显冻伤的暗红痕迹。
他一双浓黑的眉毛倏地皱起,清俊的眉眼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这怎么搞的?还冻伤了?”
“哦……”秦小霜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忽然想起今年冬天,自己的手冻着了这件事儿。
“没事,就是冻了。”她轻描淡写道,今年凉市下大雪,班里不少同学都冻伤手脚了。
瞿临川把她的冻伤处翻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
幸好只是冻得有些红肿,并不曾破皮。
他就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灼热的掌心,轻轻揉搓那伤处。
“以前怎么没见你冻伤过啊?”
“以前没有吗?”秦小霜偏头想了想。
小时候每年冬天,瞿临川都会替她搓手,她的手从没冻过。
后来,她长大了,上中学了,也不曾冻过。
今年是她第一次把手冻伤了。
“哦!今年我们那儿下了好大的雪。可能晚上我在教室里坐得久了点,就冻着了吧。”秦小霜无所谓道。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临川哥的掌心温暖,把她的手揉搓得很舒服。
她就小心眼地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放入他的掌心了。
还不忘委屈诉苦,
“临川哥!这几个月我可辛苦了!过得比别人都辛苦!”
瞿临川见不得他的丫头那委屈的小眼神,当即一颗心就像泡在酸水里似的,又酸又涩。
他马上低声哄道,
“好!我家小霜辛苦了!这次期末又考得这么好,想要什么奖励啊?”
“不需要啊!我又不缺啥!”秦小霜摇摇头。
“喏!就是我这双手太辛苦了,你帮我多揉揉就好了!”
若是在以前,秦小霜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可能是因为离家千里之外,这儿又没有别的熟人看见。
秦小霜的胆子就大了些。
瞿临川不动声色地瞅一眼身旁的人那故作正经的小脸,心头的欢喜就从他的眼里漫出来。
“好!”他把她的两只手都包裹进自己的掌心里,轻轻揉着。
他的神情专注并且虔诚,还小心翼翼。
沪上这地方,对年轻人谈恋爱的包容度比搽耳村大得多。
公共汽车上的人们,见惯了小年轻的亲昵行为,对他们这种只是亲亲热热握个手的行为,也没觉得有什么碍眼的。
相反,有年长的阿姨,看见这两个年轻人都长得这样好看,看着就很顺眼,还冲他们善意地笑呢。
年轻男人的手掌很宽大,暖烘烘的,自己一双手在他的掌心里,完全被包裹住了。
秦小霜觉得像是有火炉烤着似的,特别舒服。
她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这临川哥到底是什么体质啊?他身上穿的也没有很多啊,怎么身上一直这么热乎乎的?
真是天生的好暖炉啊!
这大冬天的,晚上抱着睡觉肯定可舒服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
秦小霜昨晚睡得太晚了,今天又在公交汽车上打了好一阵的盹儿。
等车子停下来,瞿临川拉着她下车,走在一家大型商场门口时,秦小霜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