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告诉了伊隐他所知晓的一切,包括亡灵之都的由来,以及歌舞谷咲夜的真实身份。
对于这些,伊隐暂且保持着观望态度。他当然知道,杜鲁门所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可他却不能够保证,杜鲁门没有从中掺杂一丝谎言。
只有为什么杜鲁门会知道这些,伊隐没有过多过问。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也许是因为杜鲁门被改造的缘故,使得他不能像其它亡魂一样正常转生呢?
伊隐不想妄加揣测,他只知道,亡灵之都确实是产生什么变故了。
那位受陨石碎片影响而暴走的始祖怪,祂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还有歌舞谷咲夜的调查,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发展。
想到这些,伊隐开始辗转反侧了起来。
杜鲁门离开了,白虎也去休息了。玄武和风祭美贯还不知所踪。
“谜团真多啊。”
想到这里,伊隐轻叹一声,“不知道究竟还要拉扯到什么时候呢。”
.
??时 ??刻 ??
“……”
在一片猩红中,玄武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在她记忆的最后,她正在……努力颤颤巍巍地爬过抖桥,然后追逐着某位十影王的足迹。那之后,她的脑袋就忽然像断片了一样,直到现在。
“(我是已经来到亡灵之都了么,那么大家现在都在哪里呢?)”
玄武一边想着,一边挣扎着想要看周遭的情况。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玄武的金色竖瞳忽然放大,就像是看到了相当不可思议的一幕一样。
“(这是……)”
一颗虽然紧缩,但还在努力跳动着的心脏。玄武有感觉,这是某位大人物遗留下来的东西。
玄武似乎被蛊惑了,她痴痴地伸出指尖想要去触碰那颗跳动的心脏,然而就在这时,掉落下来一片纯白的羽毛。
羽毛覆盖住了心脏,也让玄武猛地清醒了过来。
“(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联系一下伊隐试试。)”
龙马还好好的,但是却联系不上伊隐。
“(是距离太远了吗?思维连接居然会失效……)”
想到这里,玄武感觉到很不安。
从她苏醒开始,这份不安就一直在深深地困扰着她,到现在终于是到了极限。
这份不安……玄武之前也曾体会过,在玄武大帝使用水湮八荒带来滔天洪水的时候。
“(一颗亡者的心脏,也不知道言灵能不能对其生效。)”
玄武有着自己可以依仗的武器,因此不是很怕心脏和羽毛。
“你身上的气息很熟悉,就像是一片腐烂的番茄。”
就在这时,玄武忽然听见了某种声音,是由心脏发出的声音吗?
“这是当然的,曾经我也有完整的躯体,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我的法力正在逐渐衰退。我没有祂们那般强大的力量,连维持着自身的存在也很勉强了。”
“我能感知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腐化的的心灵,纵使我奋力抵抗,也还是于事无补……况且,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我亲手酿造了许多悲剧。”
“(那么,你到底是谁?)”
玄武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对面的“人”并不是伊隐,该怎么了解自己所说的话呢?
可对面就是能够理解……或许祂只是在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我是谁?……嗷,漫长的岁月流逝,我都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我开辟出的亡灵之都,为了逃避那个必死的未来。我……提前察觉到了,没有什么能改变毁灭的局面,可没人听从我的话语,我便以自己的骨血培养后人,想要保留下文明的火种。”
“……”
玄武先前闲着没事的时候,也曾利用“河洛书图”推演过未来。但后来她发现,过于迷信这结果只会是自讨苦吃。占卜的结果,毕竟只是个工具而已。
玄武本来应该对其的说法感到不以为然才对,可不知为何,随着祂的话语说出,她心中不安的情绪愈加浓厚了。
“(陨石碎片……我只想要得到这个。多余的事情,我并不关心。)”
玄武尽可能放松心情,想离这家伙远些。
“你永远不可能离开我,因为这是我的秘密基地。为了防止我的力量被别有用心之人觊觎,我特意将自己锁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根本就无法从内而外离开。你来到这里绝非巧合,我需要你的肉身,帮我脱离无尽的腐化。这既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整个亡灵之都。”
“……”
玄武并不打算放弃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将之交与一个刚见过面的“人”。更何况,她甚至不知道祂说得到底有多少是真话,有多少是假话。
“一时间无法做出决定是么?没关系的。我知道你肯定会接受的,因为……不这样做,你就无法取得你想要的那枚东西。”
“(!)”
“不必惊讶,我虽然老了,但并不糊涂。亡灵之都存在至今,已经变得就像是我的血肉一样了。我自然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曲曲绕绕的事情,要是任由事态继续演变下去,亡灵之都不一定会毁灭掉,可陨石碎片却一定会消失的。”
“(被摆了一道儿啊……亡魂们的世界,也是这样的尔虞我诈么?)”
玄武忽然觉得有些讽刺,她本以为“那次事件”之后,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或多或少会有些提高……现在来看,她心中还存在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呐。
已经……无需再考虑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的形势已经十分明朗了。他们一行人中的最强战力已经不知道到哪儿去了,现在玄武对啊亡灵之都还有很多不解的地方,她根本就不敢去赌。
在良久的沉默过后,那片羽毛滑向玄武手中。
“死之羽。这是我能力的具象化,代表着无处安放的『死亡』。被其接触到的人,都不会躲过『死亡』的怀抱。这一次,并非是死之羽选中了别人,而是别人选中了它。”
“(『死亡』……么……还真是沉重啊。)”
在蓝星上,大家都在很努力地活着。可是,无论多么顽强的信念,在近乎无敌怪物的铁骑之下,都显得非常荒诞可笑。
人类需要怪物,同时,人类也在畏惧着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