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更天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就盯一眼的事儿,就交给俺家好了。”
虽然拜托这位杨更天大爷办事儿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和报酬,不过防范敌特跟所有人的利益都有关系,加上白万里威望很高,由他亲自开口,这点小事儿院子里一般也都不会拒绝的。
白万里点了点头。
“事情就这些了,现在天也晚了,大家都赶紧回去休息吧,免得着凉。”
白万里没啰嗦什么,该说的说完了,就直接让大家各自回家去了。
现在都十月份了,一般人也没兴致大晚上地站在院子里吹风,赶紧回家去了,不过回家之后的议论肯定是少不了的。
前院闫家。
闫家夫妻俩进了家门,杨瑞华就叹道:“老闫啊,咱们家也是住前院的,这要看着门的事情白处长怎么就不想着咱们呢?”
闫埠贵一只手捶打着膝盖,也跟着叹道:
“人白处长肯定是瞧不上咱们呢,就算是这点小事儿也不会想着咱们。”
闫家现在的情况真是把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闫埠贵跟杨瑞华夫妻两个都扫厕所之后,一个月赚的钱总算是勉强够维持家里的正常开销,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能养活一家子吃饭,孩子上学,每个月能攒下个一块左右作为储蓄用来应急已经是极限了。
什么吃肉,什么换新衣服之类的根本别想。
以前闫埠贵还能就着花生米喝点有酒香味的凉水呢,现在连这个都省了,一天天的全都喝的凉水,为了节省柴火,只要不是天冷得实在熬不下去,这凉水都不带烧热的。
日子苦还罢了,关键的是看不到希望。
无论是闫埠贵还是杨瑞华,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以前闫埠贵还有些希望,希望日子慢慢过去,校长会渐渐忘记自己以前犯的错误,说不定某一天自己就能回到教师的岗位上去。
但日子过了太久,校长那边都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完全忘记了他这个人,好像他从以前就是扫厕所的一样。
因为手里的钱太少,闫埠贵想送礼都没有那个勇气。
在一天天的蹉跎之下,闫埠贵叹气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
这次白万里让人看着大门的事情虽然没任何好处,但闫埠贵和杨瑞华都希望能落到自己家身上,这样至少能证明白万里眼里还有他们这一家人,结果还是只有失望。
杨瑞华一脸忧愁地说道:
“老闫,咱们家该怎么办啊,这一直扫厕所的也不是办法,天天干这么重的活,咱们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再说这马上又要过冬了,咱连过冬的钱都还没攒下来呢,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杨瑞华说的事情也让闫埠贵颇为烦恼,但又想不出办法来,只能说:
“想不出就先别想了吧,赶紧上床睡了,费太多脑子就又要饿了。”
杨瑞华也没有办法,只能唉声叹气地躺在了床上。
闫埠贵也脱了衣服上了床,只是他叫杨瑞华别费脑子睡觉吧,自己却翻来覆去的始终睡不着觉,脑袋里始终想着该怎么才能给家里赚点钱,可在这个时代,哪有那么多赚钱的门路。
闫埠贵一直想到了半夜,直到他那把老骨头实在是扛不住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完全睡着之前,想着大会上白万里说的事情,心里忍不住浮现一个念头。
‘要是我能抓到一个敌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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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村。
秦淮茹正在灶台前面炒着菜,浓郁的烟呛得秦淮茹咳嗽起来。
她后退两步,避开了烟最大的地方,然后往灶台下面踹了几脚。
“给送使劲儿点扇,没看到烟这么大吗,你这个老不死的!”
贾张氏身上挨了秦淮茹几脚,哎哟哎哟地直叫唤,但秦淮茹现在是不会对她有任何心慈手软的,贾张氏的叫唤只是换来了秦淮茹更狠的几下毒打。
秦淮茹劲使大了,加上贾张氏叫唤的嗓门实在是不小,很快吵到了秦淮茹怀里的娃娃。
“哇啊啊啊!”
那孩子扯开了嗓子就大哭起来,让秦淮茹不得不暂时收起对付贾张氏的精力,低头哄孩子。
贾张氏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不要脸的贱货!给我家东旭戴绿帽子,生下来的还是个赔钱的杂种,你们娘俩早晚都被老天爷劈死,被山里的野狼吃掉!’
秦淮茹哄着的正是她跟闫解成怀上的那个孩子,不过这个孩子没得到任何人的喜欢,因为按照这个时代的观念,这种未婚先孕生下的私生子就是杂种。
如果秦淮茹生下来的是个男孩那可能还能好过一点,毕竟也是秦家的种。
如果生下的是个男孩,那秦淮茹的老爹说不定会让这孩子姓秦,将来也是家里的一员男丁,能传宗接代,出了事也有把子力气。
那样的话秦淮茹的日子也能稍微好过一点,毕竟还要靠秦淮茹的奶水喂养孩子呢。
结果秦淮茹生下的这个孩子还是个女孩,那就很不受秦家待见了,秦淮茹的爹妈都不喜欢这个孩子,到现在甚至连名字都没给孩子取,一家子就管这孩子叫赔钱货。
甚至秦淮茹自己看着女儿的脸,心里都浮现出一丝怨恨。
‘你为什么不是个男孩!为什么不是男孩呢!’
秦淮茹重男轻女的程度没贾张氏那么夸张,但也只是相对,在自己的孩子里,她一向最疼爱的始终是自己的儿子棒梗。
现在生下的这个又是女孩,让秦淮茹本来想依靠儿子翻身的想法彻底落后,失望之下秦淮茹对这个女儿也没有多少疼爱之心,甚至偶尔被女儿的吵闹弄得烦了,还会掐着她身上的肉来泄愤。
这孩子本来就比一般的孩子瘦弱不少,现在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能顺利降生到这个世上真是她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