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在李砚家里等的心焦,又不敢表露出来让他们知道,只能一遍一遍喝水。
“楚楚,你今天晚上这么渴吗?”何晓兰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心想这都喝了两壶了。
“是有点渴,嫂子,我想回家去,李大哥估计到家了。”
“他不是去镇子上找毛子吗?没那么快回来的,你也别担心,不会有事。”
楚楚心不在焉的点头。
她不敢说林家的事,这种事对何晓兰夫妇来说太过不可思议,会吓到他们。
半个时辰后,李墨赶着牛车把林谦送到家,将人安置在自己卧房后,李墨打了一盆水,刚打湿帕子准备给他擦脸,林谦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他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只是隐约觉得轮廓很眼熟。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觉察到事情不对,强撑着一口气买通一个小厮,让他帮忙去找李墨,之后就晕了过去,意识全无。
“林兄,你醒了,太好了。”
是李墨的声音?
林谦激动起来,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李兄,是你吗?”
“是我,你醒过来可太好了,我都怕你是药吃多了伤了脑子。”
见李墨还有心情开玩笑,林谦知道自己安全了。
李墨拿水过来,他口干舌燥的厉害,想也不想一口喝干,意识回笼后他有些恍惚。
“这是你家吗?”
“是,我把你从他们手里救出来,也不知道该送你去哪里,就带回我家了,林兄,他们是不是想杀你?”李墨低声问道。
林谦一听这话,眼底怒意翻滚,但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这簇火苗非但没有威慑力,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凄惶。
“他是想将我弄到外面,不让人给我治伤,也不给我吃喝,想等我死了再弄回庄子,然后再告诉父亲我重伤不治而死,林谷他,好狠的心。”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明日便要去见父亲,将事情真相统统告诉他!”
林谦情绪激动,站起来时身形晃动,李墨伸手扶住他才没摔地上。
“林兄,你现在伤势未愈,先别这么激动,今天天色已晚,你在我这里歇着,具体怎么做明日再做打算,如何?”
“可他们发现我不见了,定会找来的。”
说到这个,李墨笑了:“你放心,我找人装作你的样子躺着,至少能应付过今晚,等天亮了他们就算知道你在我这里也不敢随便来闹事。”
林谦浑身无力的靠在床头,闻言感激的拉着李墨:“李兄,若是没有你,我只怕当真要命丧黄泉。”
“你我相识一番是朋友,说这话见外了,你先休息一会,我去把我媳妇接回来,她这会只怕还在担心。”
“好,你快去吧。”
李墨出门前给他找了点吃的,这才去把楚楚接回家。
看见楚楚,林谦即使心情郁结也还是由衷的夸了句,李兄好福气。
家里就三个房间,左厢房现在是流水线间,林谦是个病人,李墨也不好跟他挤一张床,就打算在地上弄个地铺凑合。
楚楚看他要铺床,拉着他往自己房间里去,一把按下。
“怎么了?”李墨有些莫名其妙。
“你……你晚上就住我这儿吧,我们家床大,能睡下两个人的。”楚楚道。
李墨一听,这是邀请他一起睡觉?
“但是你要老实一点啊。”楚楚看他激动的样子臊得慌,伸手锤了他一下。
“老实,当然老实了。”李墨举手发誓,下一秒就把自己被褥扔楚楚床上,然后快速爬上去。
“楚楚来啊,我们睡觉了。”
“……”
大半夜的,楚楚却一点困意也没有,她翻了个身,看见李墨真的老老实实的平躺着,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楚楚,你冷不冷?这屋子好像有点冷。”李墨察觉到她在看自己,闭着眼睛轻声说话。
楚楚被吓了一下,回神后点点头:“最近是有点凉,但也还好。”
李墨忽然侧身睡:“要不要我抱着你睡啊?”
“不要。”楚楚快速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身后传来一道叹息,楚楚嘴角弯了弯,捂着咚咚跳的小心脏想,娘什么时候能来接她啊?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李墨醒来时,楚楚已经在他怀里,就像上次一样,两个人贴的紧紧的。
这回李墨淡定多了,趁着她没醒了亲了两口,准备下床时忽然被按回去。
楚楚一双眼睛奶凶奶凶的瞪他:“李大哥,你不老实。”
“胡说,昨天晚上是你自己钻进我怀里的。”
楚楚一怔:“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说哪个?”
楚楚有些急了,他明明知道自己说的是刚才亲她的事,却偏偏装傻。
“讨厌。”楚楚哼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快速理衣裳。
虽然醒过来的时候两人靠的紧,但还是盖着各自的被子,衣裳也完整,尽管如此,楚楚还是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让他睡地铺了。
吃过早饭,李墨找了大夫来,昨天林谦被他扔地上,他担心有什么问题。
本来只是抱着检查一下安心的心态请的大夫,没想到村里的大夫一看林谦的伤,脸色就沉下来了。
“李墨,这是你给人家接的骨?”
“不是啊?我哪里会接骨?”李墨被问的一脸懵。
“那这骨头怎么是歪的,没接对啊,这要是长起来了,手都不直。”
大夫的话说完,李墨和林谦快速对视一眼,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林谦的脸色实在难看,大夫还在盯着他手臂看:“这想要长好就要重新接,重新接可要敲断骨头的。”
林谦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变白了,甚至带着一丝惊恐。
李墨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胳膊:“大夫,一定要这样吗?”
“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当然了,你们要是不在乎长歪了就不用敲断了。”
“敲吧。”李墨看向林谦,“我去找块干净的帕子,你咬住?”
林谦咽了咽唾沫,想到自己尚未报的仇,一腔孤勇涌上心头,最后一咬牙:“好,大夫,有劳你了。”
“我会尽量下手轻点的,放心,我是老手了。”大夫起身去拿药箱,再转过身来时手中多了一个小榔头一样的工具。
李墨把帕子塞进林谦嘴里,又把门关上。
林谦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把胳膊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