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用尽全身力气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那沉闷的声音仿佛一道惊雷,震得桌上的茶杯都猛地跳了起来。杯中的茶水受到惊吓般地溅出,洒落一地,形成一片片水渍。而他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沉重,胸口如波涛汹涌般剧烈起伏着,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
贾母的脸色瞬间一沉,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怒声斥责道:“住口!尤氏再不济她也是你的妻子,你怎能如此无情无义地说出这般伤人的话语?况且,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如果不是你自己行为举止不端正,又岂会有这些闲言碎语传到我的耳中?”
贾珍被吓得不敢再吭声,只能低着头站在原地,浑身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冷汗不断渗出。
贾母见状,语气略微缓和下来,但仍带着些许责备之意,继续说道:“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可是亲眼目睹了身怀六甲的尤二姐和尤三姐,还有她们的母亲,对着你的妻子大打出手、拳打脚踢呢!”说到这里,贾母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失望。
贾珍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祖母息怒,这都是误会啊……”
然而,贾母根本不听他的解释,直接打断道:“误会?什么误会能让她们对一个孕妇动手动脚?贾珍啊贾珍,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贾珍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知道自己理亏,无法反驳贾母的话。他咬了咬牙,低声下气地认错道:“老太太教训的是,孙儿知错了,请祖母责罚。”
贾珍被贾母这番毫不留情面的训斥说得满脸通红,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表情变得十分难堪。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眼睛瞪得浑圆,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怪道这尤氏大清早的就没了影儿,敢情是长能耐了,竟敢跑到叔祖母您这儿来告状!且等着瞧吧,看我不休了这个无子无德又善妒的黄脸婆!”贾珍怒发冲冠,叫嚷着就要让人取笔墨来写休书。他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彻整个房间。
贾母见状,将拐杖狠狠地一杵,声色俱厉地说道:“还不闭嘴!在规矩礼法跟前,岂容你这般放肆!”她的眼神犀利如刀,直直地盯着贾珍,仿佛要将他看穿。
贾珍听了,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顿时没了气焰。他低下头,缩着脖子,不敢再吭一声。心中却暗自思忖,等回过头来再找尤氏清算这笔账。
“如今你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我都晓得。那么,你究竟打算如何呢?”贾母发问道。她的声音平静而威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贾珍低着头,犹如那闷葫芦一般,一句话也不说。他的手指不停地摆弄着衣角,显示出内心的不安与纠结。贾母见此情形,语气稍稍和缓了些许。
“我晓得你在外面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家中之事。但尤氏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理应多多关怀她才是。”
贾珍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翻腾着对尤氏的怨恨,这一切的恶果,都是尤氏咎由自取。
“以后不许再提休妻的事,好好过日子。”贾母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贾珍。
“此事虽然欠妥当,可是二姐毕竟已有身孕,好歹也是咱贾家的血脉,不如暗中让她将孩子生下来。且拿尤氏多年无子不如我就以她无子休了他。等孝期一结束,也不必再做二房,直接八抬大轿三媒六聘聘她为正室,想必,她也会心甘情愿的!”贾珍的心中仿佛燃烧起了一团熊熊烈火,炽热而疯狂,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黄粱美梦中无法自拔。
贾母听了,深知贾珍已陷入执迷不悟的泥沼,难以自拔。她的目光恰似寒霜,冰冷刺骨,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别再痴心妄想了!你难道愿意为了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将两府老少的名誉弃之不顾吗?家中的长辈岂能容忍你这般肆意妄为?你这族长的宝座还能坐稳吗?”
贾母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贾珍心中的熊熊烈火,他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么荒唐和危险。
贾母看着贾珍,语气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中的严厉依旧不减,“你作为贾府的族长,应该以身作则,严守礼法,不可做出违背道德伦理之事。如今之计,唯有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方能避免一场大祸。”
“莫说依着国法尤氏为你父亲守着孝你休不得她,即便你今日休了尤氏,明日她便会如那决堤的洪水猛兽,将你孝期停妻另娶、勾引小姨,荒淫无度的丑事,宣扬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被削爵都算是轻的,你这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贾母面色阴沉,语气严厉地对贾珍说道。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贾珍,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