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雌虫略带犹豫的声音响起,明明是无可奈何的事,如今在面对温知墨时却有些心虚,但好在这种感觉一霎而过,以至于来不及捕捉,所以并不会觉得奇怪。
不出意外的回答,差点让温知墨气笑了,他一向是情绪平淡,但是此时却没由来多了点怒火:“怎么说你也是个高级军官,中毒情况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己不清楚吗?”
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心里面更是嫌弃自己昨天竟然没有发现雌虫处理伤口时的不对劲。
哪有“人”处理伤口时用得上刀的,还不是因为要清理毒液?
尤安被温知墨说得一愣,然后抬眼看着温知墨,有些不解。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这只雄虫那么生气做什么?
几秒过后,温知墨也是反应过来了,抿着嘴没有再说话,而是抓起尤安的手,安安静静地给对方把脉。
尤安没有见过这种看病方式,并不知道温知墨在干嘛,突然被雄虫抓着手,一时之间有些难为情,想把手抽回来。
温知墨低沉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心情并不算好:“别乱动。”
说完之后,可能是怕雌虫不自在,他又补了一句:“我是医生,在我眼里没有什么雄虫、雌虫之分,你就是一块肉。”
尤安:“……”
医生?不是略懂医术吗?他捕捉到了一些关键的字眼。
而且……
后面那句实在不算得上是礼貌。
温知墨:“……我的意思是说,别害怕。”
尤安:“……好的,阁下。”
温知墨:“……”
一人一虫终于不再说话,四周一下之间静了下来,尤安的虚弱的呼吸声也是清晰可闻。
而温知墨把着脉,神色越来越凝重。
即使尤安已经在第一时间处理了伤口 ,放掉了毒液,但是异兽毒还是留下了不少,且因为毒性极为猛烈,已经深入身体之中了。
尤安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就快要倒下了。
果不其然,就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下一秒,尤安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突然倒下,正当他以为自己会迎来疼痛时,被一只手稳稳地捞到了怀里。
混沌之际,尤安的耳边传来清冷低沉的声音。
“抱歉,得罪了。”
紧接着,尤安能感觉到雄虫将他调整了个姿势,以便趴得更舒服些。
他靠在雄虫的肩上,终于是感觉到好受了些。
温知墨进入这片森林时带的东西不少,但是在和团队迷失后用得差不多了,加上后来遇到星盗,东西被星盗夺走了。
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留下点什么东西,比如说针。
温知墨出身医学世家,中医里的针灸是得了他祖父的真传,来这片森林时,那些老头一个劲儿地求他将针带出来,说在路上好讨论。
当时他还很嫌弃来着,想着真想讨论,为什么不去一个好的安静地方讨论?非得在路上说,能说得清什么?
但是那些老头说,“忙,不是我在忙就是你在忙,好不容易有个碰头的机会。”
现在好了,托那些老头的福,他穿越了,针也用上了。
但是现在自己 怀中的“人”是雌虫,该怎么施针?
温知墨往常是不在意这些的,因为来就诊的人自然也知道医者面前无性别,并不需要刻意去强调什么。但是虫族似乎对雌虫的贞洁很看重,此时又是要在雌虫不知情的情况下施针,就这样脱了对方的衣服会不会不太好?
但是仔细一想,实在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此时这里只有他们一人一虫,只要他们自己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就不会有第三者知道。
尤安在模糊间感觉得到有虫在剥掉他的上衣,他靠着本能抓住“罪魁祸首”的手,抬眼,却望见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眸光粼粼,无尽风情。
雌虫大抵是真的迷糊了,呆愣之间,竟放开了这罪魁祸首的手,转而抚上了那双眼睛,喃喃道:“真漂亮。”
雌虫的手因为常年训练,指腹上有淡淡的茧,摩挲时引起了一股痒意,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好在四周十分安静,连风吹过来也能听到细细的呼声,温知墨也得以听到了雌虫的话。
“怎么就给了一只丑雄虫……”
温知墨:“……”
看不出来还是个死颜控。
脑子混沌的尤安低垂着眼,修长浓密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与白皙细腻的皮肤形成对比,又因为毒素引起的痛苦而微微蹙眉,那模样安静得很,终于是和他那俊雅秀气的外表对上了。
温知墨也算是有耐心,拉下了雌虫不老实的手,语气不自觉地轻柔了不少:“老实一点,一会儿就不会难受了。”
雌虫抬眼,仍是皱眉。
温知墨额上的青筋一挑,这只雌虫,就连是脑子不清醒都不忘怀疑他。
尤安:“不会难受?”
温知墨“嗯”了一声:“不会难受。”
雌虫抿着嘴,明显还是不太信,高级军雌的警惕性在这时发挥得淋漓尽致,看得温知墨额上的青筋又是一跳:“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安安静静的让我给你治疗,要么我把你打晕,然后你安安静静的让我给你治疗。”
雌虫拧着眉头,头都抬不稳,却垂下眸,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眼前这只雄虫的话。
温知墨:“……”
一会儿,怀里的雌虫做好了选择:“我安安静静的让你治疗。”
说罢,雌虫竟然真的开始安静下来了,乖巧地趴在温知墨的肩上,不再有任何动作。
温知墨轻轻地松了口气,手也开始继续刚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