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二头也没抬就回答,“谁洗都一样,有什么好不好的。”
“哪里有男人干这个的,可不吉利。”
大家都是这个说辞,说男人做家务不吉利。
穆母一开始也不乐意穆二去给孩子洗尿布,还是被穆二怼了一回才作罢。
“以前男人不让做的事情那么多也没见你们多吉利不见你们发财,我现在做了也没发现哪里不好,所以你们说的不吉利到底是指什么?”
穆母回答不出来,这个说法就是一直这么传下来的,具体哪里不好,谁也说不清楚,总之大家都是这么遵守的。
现在李荷花这样说穆二还是这个说法,“我爷爷我爹都没洗过尿布,也没见他们好到哪里去,是发财了还是当官了?我现在洗了尿布是没当官还是没钱?”
李荷花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就是这么个说法,哪里见过有人较真的,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荷花进了房间就看到陈珍珠正躺在床上补眠休养,孩子也好好的在睡觉,而穆母则是床边给叠尿布。
瞧瞧这母女俩都气色红润的,李荷花肚子里的酸气直冒个不停。
“珍珠还睡着呢?”
穆母嘘了一下,“别吵着孩子。”
李荷花不可见地撇了撇嘴,“有什么可吵的,这么小的孩子不怕吵。”
李荷花把穆卫党放到穆母手上,“我来看看孩子。”
穆母差点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接过孩子。
穆卫党已经一岁多,正是闹腾的时候,一看环境是陌生的,立马就开始哭闹,穆母反应再快也迟了,穆卫党已经将小丫头吵醒了。
小丫头哭了起来,陈珍珠也醒了,李荷花看到陈珍珠醒了才把孩子抱起来。
一副亲爱的模样,“哎哟,这小丫头片子不算轻呢,养得很不错。”
小孩子都爱被抱着,被李荷花抱起来也就不哭了。
陈珍珠从床上坐起来将孩子抱了回来,“三嫂怎么来了。”
李荷花脸上笑着,“没经常来就是怕卫党会哭闹,你看,果然是一来就哭,我来看看孩子怎么样。”
这时候穆母已经哄好了穆卫党,说到小丫头穆母就有话说了。
“这小丫头好带,平时不怎么闹人,肚子饿了才哭,吃了就安静睡觉,真是一点也不闹人。”
李荷花最近都没怎么注意到婆婆,现在才发现穆母的气色也极好,就好像她也跟着坐了月子一样。
“那是弟妹命好生的是女儿,女孩没有男孩闹腾,你看卫民卫党他们,没一个不闹人的。”
这话就是穆母听了都觉得不像话,语气怎么听都像是来埋汰人的。
反而是陈珍珠没有听出来,“女孩子文静一点也是好的。”
陈珍珠没听出来是因为打从心底她就没觉得生女儿怎么了,穆母听出来那是因为这些话她没少听。
当即脸色就有些沉,“卫党可能是饿了,你先回去喂孩子吧。”
“哎哟,这小子真能吃。”
李荷花也就是来做做样子,没打算真帮什么忙,果然就抱着孩子走了。
等人走了穆母才说,“你嫂子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啊?”陈珍珠没反应过来,“什么话?”
穆母顿时觉得陈珍珠心大得很,也庆幸她心大没往心里去。
“没什么,我去看看均安的猪蹄汤煮得怎么样了。”
这时候陈珍珠反应过来了,感情刚刚李荷花是来阴阳人的。
不过陈珍珠并没有在意,只要能给孩子好的生活,是男是女又有什么的,他们家有钱就行,反过来要是没有钱,生了儿子又能怎么样,不还是得天天为一口吃的苦恼。
在满月之前陈珍珠就决定好了名字,“就叫穆璟瑜怎么样?我们的女儿就应该是珍宝美玉。”
穆二一听还有这个好寓意,“好听!你就是比我会起名字。”
穆二想的名字不是美娟,玉凤,文婷就是晓丽之类的,陈珍珠一听就觉得一定不能让穆二起名字。
穆二拿着名字告诉了父母一声,穆父拿着族谱一查,并没有跟祖先撞名字,就点头了。
穆大看到这个名字也是非常赞同,“这是个好名字,也很独特。”
大涌村现在最多的女人名字是各种花,金花银花娟花,要么就是什么菊什么妹,或者是英,谷,淑,玉等,真是一看就没什么文化,而陈珍珠起的这个名字一看就是个有文化的。
名字的事就这么定下了,得了空穆二就去上了户口。
反而是李荷花在私底下说,“女孩子用贱名才好养活,名字起那么好有什么用。”
穆大呵斥她,“你自己没有文化就别胡说,弟妹起这个名字也是花了心思的。”
“是,我没文化你们都有文化。”
李荷花自从嫁入穆家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说她没有文化没有内涵之类的话,因为穆家的孩子都上过学,就连陈珍珠都上过学,而她李荷花只是认识自己的名字,也就是嫁进穆家以后耳濡目染有意学习了许多才多少认识了一点字。
现在就连她的丈夫都那样说她,李荷花心碎了,觉得丈夫也是看不起自己。
穆大噎了一下,也是不想再跟她闹才缓了语气,“你整天拿这种语气说话,是打量着谁听不出来,人家珍珠夫妻俩对我们的孩子已经很不错了,你要真是都得罪了,我看谁还敢对你好。”
李荷花哼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个道理她懂,但很多时候她是气不过,明明她的地位才应该是最高的,可陈珍珠就是总压她一头,家里家外人人都看好陈珍珠,李荷花不想承认自己就是嫉妒了。
这次办满月酒穆二是按照正常来办,按别人的做法生女儿就不应该大办,可穆二就是大办了,就跟别人生第一个儿子是一样的办法。
穆母原本是不赞同的,“免得被人笑话。”
穆二说,“我的孩子我乐意。”
穆母还能说什么,只能帮着忙活。
穆大伯母也劝,“哪里有生女儿大办的,别折了孩子的福气。”
穆二照样回怼,“别人家的女儿没大办也没看到哪里有什么福气。”
穆大伯母也说不出话来了,这事谁能较真,都是这么个说法。
寻常人家别说女儿,就是儿子,也都只办第一个,像李荷花第二个也是儿子满月的时候也没有办酒席,就自己一家人吃饭而已。
穆二叫上穆大以及穆启华他们一起给孩子准备肉和菜,请家外家以及自己家兄弟痛痛快快大摆酒席。
穆母看着发愁,说陈珍珠,“你也不劝劝他。”
陈珍珠说,“这是均安第一个孩子,他高兴我也没办法。”
穆母现在是不信陈珍珠这个说辞的,她又不是真蠢,还能看不出来穆二平时对自己老婆言听计从。
只是他们夫妻俩都愿意办,穆母也没有办法。
穆父只说,“他们夫妻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做主,咱们还能管他们一辈子吗,儿孙自有儿孙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