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哥,我还有事,先回庄子了。”感受到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江玉瑶慌张回应了一句,转身就往行宫出口相反的方向去。
白芷一脸惊讶地追上自家姑娘,极小声提醒道:“姑娘,行宫出口不在这边。”
醒过神来,江玉瑶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
她带着白芷转身,几乎一路小跑着离开。
而萧长熙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若有所思的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姑娘,突然就明悟了。
然后脸上的笑容,不可抑制地扩大,再扩大。
江玉瑶一路小跑着出了行宫,听见身后白芷的唤声,她才停下。
白芷追上来,见自家姑娘直喘粗气,一边轻抚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担忧地看着她。
其实作为局外人,这几天她约莫看出萧指挥使的心思,原本就在纠结,要不要提醒姑娘,萧指挥使在打姑娘的主意。
可刚才的意外,姑娘的反应,明显就是害羞了。
显然姑娘对萧指挥使并不是毫无感觉,虽然不到倾心的地步,但观感绝对是很不错的。
如此白芷反倒心中有了决断,她等姑娘的气息平稳之后,便开口:“姑娘,其实奴婢心里有件事,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姑娘说。”
“什么事,你尽管说。”江玉瑶并未多想地接话,只以为白芷遇上什么难事。
白芷便道:“这几天,姑娘与萧指挥使为了行宫花园,忙进忙出,配合越来越默契,姑娘可能没注意,但奴婢作为旁观者,发现萧指挥使对姑娘的关注很高,视线几乎不离姑娘,那眼神很柔情。”
江玉瑶被白芷的话,吓了一跳,脸上才下去的温度再度上升,她几乎下意识的否定:“怎么可能,你一定看错了。”
最难开口的部分已经说出来,接下来的话,白芷说得毫无心理负担。
她道:“姑娘,老爷看文氏的目光,奴婢不陌生,有这个做对比,奴婢不会看错。”
“奴婢知道,不该拿老爷与萧指挥使做对比,但抛开旁的不说,只说老爷对文氏的情谊,正是因为喜欢,他才会那么偏宠文氏。”
“奴婢其实一开始,发现萧指挥使对姑娘动了情,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提醒姑娘。”
“可今儿看着姑娘因为意外,对于萧指挥使的帮助害羞了,奴婢便知道,姑娘在与萧指挥使的接触中,对其的观感并不差,才决定提醒姑娘。”
“姑娘明年就要及笄,及笄后,就要相看婚事,奴婢希望姑娘能找个两情相悦的夫婿,婚后恩爱美满。”
白芷的话,令江玉瑶彻底冷静下来,平心而论,白芷的期望,是天下所有未婚女子的期望。
但大多女子的婚姻,遵从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后相敬如宾,是大多夫妻的写照,恩爱美满的极少,婚后生活不幸的占大多数。
因为当下男儿大多纳有好几房妾室,而妻妾之间,为了各自的利益,斗得你死我活更是常态。
看多了娘亲在父亲那里受的委屈,江玉瑶其实是没打算嫁人生子。
但感情,是不能随心意拿捏控制的,有些感情滋生的悄无声息,等发现时,它已生根发芽,待发现这份感情不该留,就必须将其斩断,如此就会受到伤害。
江玉瑶不想伤害任何人,她确实不讨厌萧长熙,刚才的意外,与萧长熙有了亲密接触,她确实慌乱了,也确实脸红了,但她很确定,她当时的反应,并非因为她对萧长熙有了男女之情。
当然这其中,有对萧长熙人品的信任,不然换了别的男人,就算帮了她,一大耳刮子招呼是少不了的。
看来她要找机会,与萧长熙谈一谈。
心里定了主意,江玉瑶便微微一笑,跟白芷道:“白芷,你的用心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走吧,回庄子。”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江玉瑶上了萧长熙安排的马车。
她抵达行宫入口,就看见父母,及迎接圣驾的宁州城其他官员。
江玉瑶走到娘亲身边站定,约莫等了两刻钟,圣驾的仪仗便出现在视线中。
江玉瑶随众人跪迎佑兴帝,待佑兴帝叫起,江玉瑶便扶着娘亲站起身,然后随圣驾入行宫。
随行的官员居住的地方,萧长熙早先就分派好了,因此入了行宫后,便由宫人引着大家前往各个别院。
行宫里,只有皇帝及皇室成员,入住的地方才能叫殿,其余的皆是别院。
江振旭的官位,分到的别院,比较偏远,且是个小院子,与几个没有家眷的官员,共住一个别院。
而薛惟芳被太后身边的嬷嬷接走,江玉瑶则被嫡公主长乐公主派来的宫女接走。
迎着同住官员异样的目光,江振旭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好似被人扇了无数个耳光。
他只能装作没看见同住官员的异样目光,硬着头皮吩咐江白:“将行李都归置好。”
另一边,江玉瑶来到乐元殿,就看见萧华涵。
姐妹俩见面,分外高兴,手拉着手,萧华涵还好奇地问:“我听说行宫的花园,是你费心改造装点的,等见过皇祖母和父皇,咱们去花园转转。”
江玉瑶自然没什么意见,应了萧华涵的邀约,便让白芷和白玫将行李送去偏殿归置。
等江玉瑶将行李都归置好,便跟着萧华涵,来到佑兴帝居住的紫宸殿。
江玉瑶给佑兴帝和太后行了礼,起身抬头,才发现坐在佑兴帝下首的萧长熙,并注意到萧长熙身上的锦服,绣的是四爪蛟龙图样。
江玉瑶知道佑兴帝有一个同母胞弟,那位安王殿下,自小随大***四处云游,鲜少留在上都。
所以年初时,在宫里,没有看见安王殿下,她并不觉得奇怪。
却没想到,萧长熙竟然是安王,他将这一层身份,捂得还真严实。
回过神来,江玉瑶就要屈膝行礼,便听上首地佑兴帝道:“瑶儿,你与长熙应该不陌生才对,怎的突然这么生分了,行起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