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不找找他们了?”老姜的话拦住了我的去路,他侧头见我回身继续说道,“我觉得,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呢?”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磕的cp都20年了,一直没长嘴,卡不卡脸,丢不丢人。”我嫌弃的崩了他一句,“跟你说,别到时候追妻火葬场,回头人家跟别人好了,再摆出那路过的狗你都啐一口的架势,你看我鄙不鄙视你!”
出了门,回头看去,阳台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莫名有些心疼,在这个世上,最疼我的人就剩面前的这个了,若是有一天我也离他而去,他该活的多难熬。
轻轻带上门,我没有直接回家,只是独自下了楼。
西南地区,晚风拂面带来了些许的草叶香气,也许是时间太晚,小区的人也基本都走光了,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拿起手机,看到一个小时前这帮人在群里报备的到家安好。
往下翻看到王坤私发的信息,“下次过生日,我想能陪你一起。”
突然没过脑回了一句,“那以后每年得生日,是不是你也能陪我一起?”
回完愣了两分钟,赶紧撤回来,摸了摸胸口,好险好险。
刚想着没多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打了进来,我迟疑的接起来。
“喂,您好哪位?”我疑惑的问道。
“是我,王坤。”电话那边的声音低沉熟悉。
“你这怎么给我打上电话了。”我擦了一下额头虚无的冷汗。
“我刚出完任务回来,一个电动车因为外接插排充电导致自燃,所以我们过去处理一下。”他的声音有些许的喑哑疲惫。
“哦,那你快去休息吧。”我有些心虚。
“那个我们的手机在出任务的时候一直是放在韩站办公室的,你发的信息,让韩站看见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我听完之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正准备直接挂电话闪人,电话那边传来了声音,“如果可以,我想以后你的生日都有我在。”
一瞬间,空气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我仿佛看见他站在我的眼前,还是那个憨憨的模样,呲着那副熟悉的大板儿牙。
“那你以后出任务,要注意安全,因为你答应我了,我的每个生日你都在。”脸微微有些热,可能是酒的缘故,让我的脸皮略厚了一分。
“嗯,好。”他应和着,周围人有人喊他,都被韩站大嗓门儿都给撵跑了,“你现在在哪里,怎么感觉好像有风声。”
“我在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我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河,感受着晚风的关照,“看着同一片星空。”
“你喝酒了?”他迟疑了一下,略带怀疑的问道。
“嗯,喝了一点,老姜今天心情不好,我陪他释放点压力,我酒量很好的,真的……”可能酒劲有些上头,脑壳有些犯晕。
“喝酒不能见风,我给小钟打个电话,让她把你带回去。”他的声音有些急切,但是却好听的很,让我不想挂断电话。
“你别打了,她睡了,我现在上去。”我拦住了他的下一步动作,晃晃悠悠的上了楼梯。
“你大病初愈,不能喝酒,以后别喝了哈。”我哼哈答应着,开了门进了屋。
客厅的电视还开着,屋里关着灯,我刚想打开就看沙发上一张发着惨白光的人脸,嘴唇通红缓缓的转头朝我看来,吓得我嗷了一声。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王坤的声音有些急切。
我连忙打开客厅灯,就看小钟拿着手机看着我,右手里还抓着个西红柿,嘴唇一圈都是番茄汁,扎染的睡衣上也挨了两滴,我拍拍胸口,气道“祖宗大半夜的你要嘎哈,作死啊!”
“我饿了,所以就造了半拉洋柿子,你干嘛去了咋这么晚回来。”她说完又咔哧啃了一口,睡衣穿的皱皱巴巴的,感觉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没拧干,瞪着大眼睛卡巴卡巴的看着我。
电话那边噗嗤笑了一声,轻呼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你到家了是吧,早点睡吧,别熬夜。”
“嗯,你也是,太晚了。”挂断电话,小钟一脸八卦的看着我,又绕着我左走三圈,右走三圈,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双手交叠护住了自己,“你干啥?”
“你不对劲,很不对劲,”她又下意识的嗅了嗅我身上的味道,随后立马炸了毛,西红柿往嘴里塞了一口,怒目圆睁,掐着腰边嚼边说话,“你喝酒了,当我这个主治医师是死的嘛!敢喝酒!不要命了!”
“你先咽下去再说话。”推开她,抱起前来撒娇的逆子,“就喝了一瓶。”说完朝沙发走去。
“一瓶也不行!你下回给我老实点,自己就是医生,还不爱惜身体,是不是不想混了!信不信我告老姜!”她愤愤的直冲过来,继续掐着腰站在我的面前。
“他知道。”我摸了摸逆子,给电视换了个台,是它喜欢的动画片,每次看的时候它都直勾勾的盯着电视。
“他知道还不拦你!你该不会跟他喝的吧?不行我得找他去!”她跺了跺脚,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俩睡了?”我斜着眼看着火急火燎往外冲那个直溜的小身板,原本理直气壮,衣服褶子都被撑开了,随着我声音的落下慢慢佝偻了回去,本来想往外迈的步子缓缓停住了。
“你咋知道的?”她双手相扣,两个拇指不停地打着圈,大眼睛眨巴眨巴转身看向我,肩膀扭来扭去,原本的怒目圆睁变成了一个小月牙。
“立正,站好。”我瞅了她一眼,又摸了摸逆子的头毛,每次看电视的时候,逆子都是可以随便撸的。她见我有些松口,谄媚的笑着想往前凑两步,我挥手制止了她,“站那别动,让你嘚瑟过来了么?”
“老姜也太不是个物了,咋能把这事儿都跟你说呢。”她瘪着嘴,两腮因为生气微微的鼓了起来,面上泛着微微的红晕,她有些怯生生的看着我,“好未未,你不要这样嘛,伦家是会怕怕的哦。”
“别整那不要钱的死出,你说你,每回干坏事儿不是蚂蚱眼睛藏藏着,我说我住院期间你咋总躲着老姜呢,整了半天因为这个……”我喝了口水,轻轻叹息。
“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况他又不亏,而且是他不喜欢我在前,我只不过是讨回来点利息。”她理不直但是气很壮的犟嘴。
“你俩这是竹马不张嘴,青梅跑断腿。”我瞥了她一眼,她谄媚的上前,又是捏胳膊又是捶腿的。
就是孩子手劲儿有点大,感觉要让她给整散架了。连忙制止她的所作所为,毕竟小命还是挺重要的。
“那你是不是不生气了?哎呀,你别这样,要不我去打你哥一顿给你出出气。”她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抱着我的胳膊一顿瞎晃悠。
“行了,别去了,他应该睡了,你俩那天做措施了么?”我侧脸看向她。
“我第二天去买药了,虽然被他抓包了,但是药我还是吃了。”她将头轻轻的搭在我的肩膀上,情绪有些低落,“我二十多年的暗恋,也算是画了个句号了。”
“有没有可能他只是没长嘴,不代表他没长心。”我将身子向后靠了靠,把她脑袋放到了我的腿上。
“他就是没长心,不然怎么不知道我喜欢他那么多年,”她的眼角有些潮湿,睫毛上挂着点点水珠,鼻音有些重,我递了她一张抽纸,又帮她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净,“未未,我累了,我再也不要追着他跑了。”
“怎么要回家继承家业了?”我低头看着她,她“腾”的一下起身,坐直了身体,我连忙往后靠了一下,好怕她把我下巴壳子撞碎了。
“才不是呢!我又不是工作做的不好,凭什么回去继承家业,再说我爸老当益壮,再不济她俩再要一个,左右大号是练废了,小号随他们培养!”她抹了一把眼泪,义愤填膺的哼着鼻音。
“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汉子,你要咋整!”默默的替钟叔点根儿蜡,果然逆子啊……
“我不咋整啊,我不喜欢他了!”小钟抱着抱枕,小腿儿一盘,小脑袋一歪。
“我刚想说,那就让他追你好了。”我将逆子重新抱回怀里,孩子的眼睛黏在电视上下不来,故而就算抱怀里都扭头看着电视,说实话我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人变得。“既然如此,那去算吧,你……”
“你别说了,我现在要去找他算总账,新账老账一起算,还敢忽悠我的病患喝酒!我看他是活腻了!”她站起来,直奔门口去了,穿着鞋就开了门,完全忽略了我让她早点回来的话。
我想了想,默默掏出手机,给老姜发了条信息,“你媳妇奔你去了。